提及家族之事,夏侯宿的神色沉了沉,“且不说侯府之事,还轮不到你过问,单凭本侯这病,太医院都无可奈何,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治好?”
“就凭我的医术,一年之期,我若治不好小侯爷,你便杀了我!”
黎司晚对自己的医术是有信心的,但也不是全然有把握能治好夏侯宿。
之所以这般胸有成竹,是因为一年的时间里,该发生的事情便都会发生了,她若能保下侯府,那便完成了任务,到时候不论夏侯宿是否病死,她都可以逃之夭夭好好活着。
反之,便都是一起死,治不治得好,也没什么所谓了。
她真正需要的,是有留在侯府的一年时间。
夏侯宿从黎司晚的神情里看不出什么破绽,伸手搭到一侧。
“黎大小姐会医术,倒是从未听闻,不过,本侯也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明白夏侯宿的意思,黎司晚上前,伸手搭上了夏侯宿的脉搏。
细细查脉之下,黎司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原以为夏侯宿只是些旧疾导致的体弱,但她却没想到,他这余下命数,竟连一年都难支撑了。
也就是说,即便宋祁玉不动手,夏侯宿也会在不久之后归于尘土。
看见黎司晚的神色,夏侯宿蹙了蹙眉,“你能看出本侯没多少时日,倒也有些本事,即便如此,你还要继续刚刚所说吗?”
黎司晚收手,眼底坚定。
“是,我依旧坚持我自己所说的,治好你。”
“话说的倒是容易,但和阎王爷抢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侯爷众多旧疾,五脏皆伤,以至于气血两虚,身体半垮,但这些不是太大的问题,日后只要经我医治好生休养,即便不能恢复如初,也不会再有什么大碍,小侯爷最大的问题,是心口的那道伤。”
此话一出,夏侯宿神色微变。
有不少自称神医的人为他诊治,可真正看出他致命病症的,她是第三个。
见夏侯宿没有说话,黎司晚继续道,“风雪苑时,我曾见过小侯爷心口处的疤痕,应当是箭羽留下的,而从脉象能看出,当初这箭羽虽然取了出来,但却还有少许碎片留存在了内里,我若没猜错,这箭尖,应该还是淬过毒的。”
黎司晚所言,尽数皆对。
当初战局焦灼,中箭之后根本没有时间细细医治,他徒手拔箭,简单止血便继续回了战场,之后虽然克制了毒性,可韩处说过,只要碎片还在体内,毒便不能清,碎片本身,也会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