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元璋的疑问,朱棡轻轻点头。
见状,李文熙又是一步踏出队列,但这次却并未看向朱元璋,反而是看向朱棡,开口道:“荒谬!”
“晋王殿下仅一句为国,便想将奉天殿上擅动刀兵之罪,揭过不成?”
“而纵然殿下一心为国,也大可禀忠直谏,然为国为民,便可一目了然,又岂能罔顾圣恩,不敬君父,擅起刀兵,恐吓重臣!”
“再者,即便是张尚书有罪,也得由陛下圣裁,岂能由殿下乾坤独断!”
李文熙话音落下,这满殿的群臣又是瞬间哗然!
太子朱标与秦王朱樉,更是一脸冷然的看向李文熙,心中浮起一抹杀意。
这个李文熙,是真的勇!
一瞬间,引起太子与秦王,还有数位勋贵的杀意。
这要是李文熙今日还能全身而退,那御史台的涂节与陈宁,就打算重用一下李文熙了!
毕竟这哥们,虽然没有直言朱棡有造反之意,但却言明了朱棡意图谋反的事实。
光是那句乾坤独断,从古至今,便是用来形容皇帝的果断狠辣,但你李文熙今日却套在了晋王朱棡的身上。
这不就是摆明告诉朱元璋、朝臣,朱棡心有乾坤,欲独断纲朝?
所以道一句,李文熙离间天家亲情,都不为过。
那以他们对朱元璋的了解,今日纵然李文熙无错,朱元璋都能活剥了李文熙。
可朱棡仍是不以为意,反而是依旧看向微微抖动的张筹,轻声道:
“张尚书,若是孤王没有证据,这刀岂能架在你的脖子上?”
“而你父子两代为官,且居重臣,那家门蒙阴,你一句未曾回过无锡,就能洗清你的罪?”
“况且无锡距离应天府,不足四百里地,快马加鞭,百骑日夜兼程,查明田亩,不过十几日,便可回朝。”
“所以九族尽诛杀,还是给自己留条血脉,张尚书要明白。”
话音落下,张筹的面色瞬间苍白无色,可朱棡只是收刀回鞘,并未搭理张筹。
反而是转身,看向上手龙椅上的朱元璋,拱手笑道:
“陛下,御史参奏,微臣殿前失仪,微臣甘愿领罪。”
“只是请陛下准微臣戴罪立功,让臣亲下江南,查明田亩,报以朝廷。”
朱标也是果断转身,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陛下,晋王虽殿前失仪,但念其认错态度诚恳,还请陛下从轻处罚。”
紧接着,朱樉也是踏出,看向朱元璋躬身道:
“晋王战于草原,不谙朝局,这才有违圣恩,但念其初入朝堂,还请陛下从轻处罚。”
随之,淮西勋贵也是纷纷出列,为朱棡求情。
至于剩下的臣子,眼中皆是闪过一抹难堪之色,特别是李文熙,难堪的面色下,更是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苍白之色。
只言片语,的确不足以盖过朱棡的放肆。
但朱标与朱樉为朱棡求情,的确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历来的皇帝,都极为看重兄弟间的兄友弟恭,哪怕只是面和心不和,也足以让皇帝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