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面色依旧如常道。
不管是摊丁入亩,还是官绅一体纳粮,都会触及士绅豪强,乃至于读书人的利益。
所以有所怨气,有所反对,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此时,大明王朝的科举并未开启,仍然处于封闭的状态,所以纵然心中不愿,又能如何?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政令有所改革,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只不过这一口怨气,若是不能妥善解决,来日科举重开之日,这群读书人登上殿堂,必然会惹起祸端。
“老二,通知锦衣卫,凡有敢阻止推行新政者,不管是士绅豪强,还是读书人,全部严查。”
“而若有功名在身者,全部革除功名。”
朱棡果断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朱樉道。
“殿下不可!”
“读书人乃天下之根基,岂能因此寒了天下读书人之心。”
“而若是因此让朝廷与读书人之间生了间隙,才是朝廷真正的损失,切莫因小失大。”
不待朱樉回话,胡惟庸却是连忙出声道。
“你的意思,这天下是读书人的?”
朱标倒是冷冷的看向胡惟庸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
胡惟庸连忙起身,叩首在朱标的面前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朱标依旧冷声道。
“治理天下非平定天下,而若是与读书人生出间隙,来日之朝廷,岂能还有心向我大明之官员。”
“所以老臣觉得,罚是一定要罚,但绝对不能重罚,打压即可,要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莫要恶了朝廷。”
胡惟庸仍是叩首道。
“你胡相国的意思,就是恶了这群读书人,我大明之江山就会颠覆?”
朱棡也是冷冷的看向胡惟庸道。
“老臣言语有失,还请殿下降罪。”
胡惟庸浑身一震,便是不再解释,而是告罪道。
现在傻子都能看出来,朱棡与朱标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完全就是在针对他胡惟庸,又或者是想打压他胡惟庸。
“胡相国,一个读书人死了,可以换另一个读书人。”
“这天下永远都不会缺少读书人,如果有缺,朝廷也可以从军中提拔。”
“只要将他们送入国子监学习,来日未必不能成才,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些许的时间。”
“大明等得起。”
“但若是将这群读书人放在高位,放于朝中,他们只在乎自身利益得失,那对于这天下的百姓,究竟是好是坏。”
“所以孤宁愿担万世之骂名,也绝不会让这群读书人为官。”
“而若是这些读书人还依旧如此,那科举,也没有必要再开启了。”
朱棡眼眸深沉地看向胡惟庸,缓缓出口道。
“老三说的不错,读书人若只在乎自身利益得失,那我大明从此便不会再开科取士。”
“传旨。”
“从即日起,凡阻拦我大明推行新政者,不论身份,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孤就是要告诉这天下的士绅豪强,还有读书人,大明即便没有了他们,大明还是大明。”
“而若不能一心为国,一心为民,当官也是贪官、庸官,要之何用?”
朱标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看向身旁的李恒道:“这道旨意,不仅传檄天下,更要将其刻录于午门之外,让文武百官,每日警醒自身。”
“遵旨。”
李恒连忙躬身道。
“殿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