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脚步丈量岛屿,岛屿东西南北都有他的住所,每次丈量,都和前一次不一样,更和第一次有差别,东边南北不是五万五千三百步,而是多了数百上千步。西边南北也不是五万三千二百步,要么少了千百步;他就重新丈量,一遍又一遍,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走累了就住在距离最近的住所。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食物,树林里有榴莲、松子、芒果、石榴,也有香蕉、木瓜、柚子各种水果。
花鸟鱼虫一样都不少,没有野兽,不用担心生命安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把五款巨石都刻画满了记录日子的符号,凌乱的忘记了何年何月,只记得已经五个春秋了。
草结绳,木为房,窜木取火,爨食果腹,冬去春来,暑去寒往,孤独的有些恐惧。
晴日里,岛屿的山巅,他看到火龙果嘴里描绘的西山岛,如美人躺卧,迷迷茫茫,静动悠然,火龙果说那里有人,他想过去,没有船,遥不可及。他每天都向西山岛挥手,目光所及只有这一处可见的岛屿。
他又责备阿黑奶奶,说:“火龙果不是神吗?不也是死了,黑牛寨只有我和龙是神,死不了的神。
他继续反复的埋怨族长没有主见,为何听从工匠的话不让火龙果造他的龙船,自己的爷爷就已经造出了大船,如果有和西山岛一样的大船,就不怕大海了。他喜怒无常,说着说着就开始咆哮,有时一连数天默不作声,有时日夜的奔跑,昼夜颠倒,醒睡无律。
他白天祈黑暗,晚上祷光明。常对着大海唠叨:“只要能回家,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以后不睡觉了,在这儿把一辈子的睡都睡完了,再也不吃海中之物,把一辈子的海鲜都吃了。”
没人听见,没人看见,风餐露宿,经历寒暑,不知年月,他就用贝壳在岩石上刻画黑夜,以来记时。
这里除了人什么都有,他难以想象什么时候是个头,他绝望了,不想这样孤独的一个生存,生命的意义和海水一样,每天如此。他想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相信现在结束了才能早轮回和投胎。
星转月移,潮汐潮落,又过了一千多个昼夜轮回,这天,和龙又对着西山岛呆望发蒙。突然迷茫中出现黑影,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这是有的事情。
但是那黑影漂浮不定,由远及近,他以为又是海市蜃楼,用清水洗洗眼睛,把冷水浇灌在自己头上,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长时间反复的幻觉会让自己精神极度虚脱,好像没有了精神之柱子,只剩下一个空壳,他害怕自己会在不断的疯狂中死亡。
但转身去侍弄自己的房间,雨季来临前,修补的天衣无缝,能遮风挡雨,不至于睡在水里。
雨季里这里白天天气酷热,晚上气温骤降,加上风吹雨淋,会让自己感冒发烧,每年都有过一次,用羽毛编制的衣被都淋湿潮湿,更害怕阴雨连绵,犹如冬天一样寒冷。
他想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没有达到,他还是禁不住的看向西山岛的方向,那黑影越来越大,虽然模糊不清,但也能分辨出来是船的模样。
“一艘大船?还是西山岛飘过来了?”实在太大了,黝黑森然,让他毛骨悚然,犹如怪兽一样,一直而来。吓得和龙赶紧钻进自己低矮的小木房子了,他不放心,立即又出来,害怕怪物发现自己,把自己吞噬了,他想拆除了自己的木房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赶紧跑进树林躲藏起来,以免被发现,都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