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昇也知道父辈的交情,只不过双方父亲都作古后,后辈不再来往。两人虽相识,但多年未见。
现在一见如故,时过境迁,唏嘘不已。刑昇问和龙:“你和我父亲情同手足,家父去世前一直让我不忘您的恩情,请到家里一叙。”
和龙自西山岛返回陆地,一直未能走出阳宗岛两年形似的牢狱之灾,他经常从噩梦中醒来,心身疲惫。自认为看破红尘,无欲无求,浑浑噩噩混了几年。身体越来越差,阳宗岛的孤独常让他噩梦惊醒,闲散习惯,但还不想死,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他倒是听进火龙果保守龙船秘密的忠告,也做到了不加入艾扎,也不加任火龙果中立于黑牛寨。
战乱动荡,田陌荒芜,下海又没有收获,自然就有了混天撩日的习惯。
以前他还把希望寄托于侄子火龙果身上,他知道火龙果胸有大志,雄业伟志,有经天纬地之才。
正想投奔火龙果时,艾扎大军压境,横扫滇海。火龙果悄无声息的逃走了,传言拖布洛也身死蛇山,拖布洛死亡,火龙果也死无葬身之地,这消息从刑昇嘴里得到证实。
现在侄子人没了,从西山岛而来的余从被杀,闫莹被囚,余从多带之人都落在艾扎或者杜良手里,这龙船的秘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黑牛仔十室九空,常有黄标兵士清洗骚扰,民不聊生。火龙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生死未卜,廖无踪迹。
和龙就想到艾扎王城某些差事,混口饭食,自己一无所长,阳宗海落下一身病,身体每况日下,手无缚鸡之力,不只是滇海,这天下恐怕都在杜良掌控之下,走到天边没有人愿意要自己。
但是自己卑微言轻,根本没有机会进入王廷,就连艾扎和杜良身边的人也没有机会。
和龙想用龙船的秘密换取自己衣食的资本,他担心没人相信自己,更担心别人连相信这信息,如果自己的信息没有价值,或者被他们盗取,就如同火龙果在西山岛给自己分析的一样,自己不但连性命都没有了,根本指望不了以此为资本。
他自己又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同时他心里很是矛盾,想得到,又怕得不到,犹豫不决。
当初火龙果让他发誓不得说出下山的龙船的秘密,但是现在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除了杳无音信数年不见的火龙果,家里死的只剩他自己孤身寡人,他没有勇气自杀,只能苟且偷生的活着,侄子不管自己,龙船的秘密也不能让自己衣食无忧,他又一次下定决心的来到王城。
火龙杯酒下肚,脸红脖子粗,神情沮丧,欲言又止。邢昇说:“您侄子火龙果,生死不明,以后我就是您亲侄子。您也看到了,侄子我,虽然是中黄将军的亲卫,但也家徒壁立,不过有小侄一口吃食,就有您的一半。”说的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邢昇心里很清楚,面前这人虽然一无是处,但毕竟是火龙果的叔父,火龙果人中龙凤,艾扎和杜良都惧怕其三分,曾经让艾扎寝食难安。
自己抱着黄标这个大腿前途未卜,在飞龙岭遇到的那些人并非残兵败将,万一火龙果打回滇海,和龙这叔父他不得不认。到时自己也有献媚的砝码了。即使火龙果回不来,这和龙在王城晃悠,说不定有价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