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宋林甫和孙明方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份账目的折子可是权贵云集啊,这种集体得罪人的差事是最不好干的,全是得罪人的活,如今姬御自己一人扛了下来,两人自然是感激不尽,姬御不在乎,他们还是需要注意的。
随后姬御叮嘱道:“当然,有些人还是要摘出来的,做事毕竟不能做得太绝了,章武郡守崔阔,承了人家的情,庄元培也不用管了,这些日子在灾民的事情全靠他在忙活,秦浚也是,他本就是冀州王的人,银子都要不回来了,何必多此一举。”
“对了,还有你叔父。”姬御对着孙明方说道,引得孙明方好一阵尴尬。
两人自然也知道姬御的用意,世间道理本就是这样,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些事情没必要追究到底。
毕竟若是没有孙文良和崔阔二人,他们此行绝对没有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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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内,靳家明和温怀远相顾无言。
曾经的两人地位相同,家境相同,如今一位依然光鲜,另一位却已经沦为了阶下囚。
“温兄,”靳家明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充满复杂的情感,“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此时看到靳家明前来,温怀远本已经死去的内心也泛起了波澜,内心苦涩,姬御说的果然不错啊,自己确实不如温家明聪明。
温怀远抬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靳兄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为何会做此感想,三大盐商同气连枝,如今只剩下我一个,我如何笑得出来。”靳家明沉声说道。
温怀远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确实,曾经的三大盐商,如今恐怕已成为历史。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祖辈几代积累的家业就这样毁于一旦。”说到此处,温怀远的声音开始哽咽。
靳家明也同样十分不好受,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安慰在这种时候太过于苍白无力了。
他自顾自地说道:“此次盐业大受打击,又被毁去了大半,姬御找我,我只能把开春囤积的私盐拿出来应急,按照官盐去售卖了。”
温怀远听靳家明说着长芦盐业,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倒是我连累靳兄了。”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迟早的事罢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朝廷早已经整顿盐业市场了,我们不过就是朝廷的钱袋子罢了。”靳家明叹息道。
“靳兄看得比我透彻。”温怀远苦笑道,“我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作自受。只希望你能念在过去的交情上,对我的家人稍加照顾。”
“温兄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靳家明郑重承诺。
“多谢了。”温怀远感激地说道。
随着牢门缓缓关闭,靳家明离开了牢房,他知道,这是他与温怀远的最后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