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玄基皱起了眉头,缓缓开口道:“他的意思是契丹人既然使诈,目的很可能就是诱导我军冒进,然后在半路设伏,偷袭我军。”
张九节似乎骤然大惊:“这可如何是好?”
阳玄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当然要率军前去接应。”
张九节转了转眼珠,抚须沉吟道:“而且张大将军此次北行没有贪图近道,特地向东绕路取大道,如果遇到伏兵,缓缓而退即可,老将军似乎不必过虑。”
阳玄基冷冷地瞥了张九节一眼,反问道:“如果真是如此,接应一番又有何妨?”
张九节对上阳玄基的闪着精光的眼睛,状若诚恳道:“大军安然无恙当然是好事,可如果张玄遇大军已经中伏,接应之军奔驰百里驰援,只怕自身难保啊。”
赵既闻言微微颔首,他也同样也担心这一点。
阳玄基却冷笑一声,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更就该率军接应,总好过袖手旁观,坐观成败,置数万大军性命于不顾,坐视大局糜烂!”
赵既见阳玄基如此说话,心下了然,张九节大概对张玄遇的处境一清二楚。
只是先前张玄遇把他得罪了,而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张九节只想守好檀州,不想去管张玄遇的死活。
这次平叛二十八将,真是各个都有自己的算盘,女帝这制衡搞得确实成功。
思及此处,赵既无奈劝道:“张玄遇大军一失,平叛大局危矣。契丹一旦卷土重来,将军这檀州城也难保。”
“陛下更不会管前线谁是罪魁祸首,届时龙颜大怒,降罪下来,我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恐怕谁也脱不了干系。”
张九节闻言面色一僵,随后缓缓点头,赵既所言的两点,切中他的要害。
尤其是后一点,女帝派二十八将,荒唐是荒唐了点,但想尽速平叛的心尽人皆知,如果大局不利,很可能所有人都要吃挂落。
再度迟疑了片刻,张九节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明白二位将军的意思,可我在檀州不能轻动……这样吧,我将军中一千多骑兵交予二位,你们自去追大军便是。”
赵既拱手谢过,然而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张将军,自营州归来的那些军士伱是怎么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