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斜,余晖肆虐地撒在一望无际的战场。
有人手拿铜锣,在他耳边“咣咣”地敲。战鼓,响得震耳欲聋。
战车、战马、兵器、将士……车轮声,马嘶鸣,兵器叮当,人声嘈杂,疼,头疼……
少年生生疼得失去理智。
再睁眼,便是军营大帐,身上缠满白布,全身无力地瘫在地上。
军医在给他包扎,还有人丢给他一碗饭,说道:“他娘的,你厉害。”
然后,他回了京城,又被关在一个院子里,贴身老嬷嬷,抱着他号啕大哭
……
那是一个可怕的,被声音折磨疯了的世界。
殷槿安觉得原身的很多记忆都被抹杀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在那个不记得的时间段,一定发生了什么。
眼下,他只觉得头疼得要命,非常疼。
各种声音,吵,吵死了。
他拿两团棉花把耳朵塞住,依旧无法阻隔嘈杂的声音。
“二舅,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要担心。”殷槿安皱眉,心情有些暴躁,再次说,“九天,你声音不要那么大,吵得我脑子疼。”
“可我的声音很小啊!”九天委屈地说,她都快和蚊子一样哼哼了,“舅舅,你是不是病了?”
“我不知道……太吵了”殷槿安觉得不对劲,他现在头疼得……想打人!
心里骂了一句“草”,他赶紧把眼睛闭上。
“九天,你去王地主家吧,我要歇息一下。”
“我送舅舅去床上睡觉吧?睡足了眼睛就不红了。”
九天牵着他的手,马晨阳也丢下厨房的活儿,跑过来:“公子,您怎么啦?”
殷槿安强迫自己镇定,说:“我有些累。家里已经收拾好了吧?”
“收拾好了。”
“给你放三天假,回去看望一下家人。带上些米面,王地主送来的肉,你也带一块回去。”
“公子待小的好,小的必须好好服侍公子。”马晨阳哪里肯回家,他才干一天。
“给你放假,你就老实回去,不要吵了……”殷槿安不耐烦地说,“哪来那么多废话?”
马晨阳都快感动哭了,锦衣公子刀子嘴豆腐心,真是大好人。
看马晨阳背着米袋走了,殷槿安对九天说:“九天,我觉得自己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