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宿未睡,他已沐浴,换了一身新衣。
此时,正背着手,来回踱步,他面上阴晴不定,这是他思考的习惯,他一双虎目,此刻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
“陛下。”有禁卫匆匆入殿,拜下行礼道:“已经查到了,那官印就藏匿在刘吉府中的水井之中,卑下亲眼见他从水井之中取出了官印……”
“嗯。”
片刻之后,也该先匆匆而来,他手里捧着一沓文牍,道:“陛下,刘吉的履历,奴婢已调取了,此人乃和县人,伪帝至正二十一年投军,本是左丞相李善长下头的一个文吏,此后调度军粮,颇有功劳,于是一路升任至江宁县县丞。”
朱元璋面上似笑非笑,慢悠悠地道:“他还任过什么官职?”
也该先道:“在宁国县担任过司吏,而后又担任吉安的仓大使……”
朱元璋听罢,突然冷笑起来:“有趣的很,又是淮西人,又曾在宁国县和吉安……”
也该先小心翼翼地看着朱元璋,随即道:“陛下,是否知会仪鸾司下驾贴拿人?”
“拿人?”朱元璋淡淡道:“用什么罪名?”
也该先语塞。
朱元璋道:“说他盗取官印吗?若是盗取官印,那么必然会有人遗失官印,盗取官印的人死罪,遗失官印的人又当如何处置呢?”
也该先忙道:“奴婢……多嘴了。”
朱元璋踱了几步,却是冷冷地道:“构陷上官,甚至敢欺到朕的头上,真是胆大的很哪。”
朱元璋面上黑沉沉的,透着死气,他一对虎目,宛如勾魂索一般。
闭上眼,朱元璋似乎渐渐地冷静下来:“再等一等,看看邓健会如何举动,朕要看看,他是忍气吞声,还是有所作为。”
也该先显得诧异。
倘若是在平日,陛下早将这刘吉砍了。
可哪里晓得,陛下居然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就为了磨砺邓健?
邓健这个人……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
朱元璋随即端坐,又开始骂骂咧咧:“邓千秋这个混账,今日敢烧县衙,明日还不知敢做出什么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