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吏笑道:“做买卖,讲究的是时效,似他这般,说话都不利索,一件事都说不明白的,能做什么买卖?”
朱元璋大笑起来,却不置可否。
领了一个叫丁十七的号牌,朱元璋便落座,这里有许多商户都在等候,他们大多都很安静,隔三差五地有人前来叫号。
叫到了号牌的人,便匆匆被领了去。
直到叫到了文原吉,朱元璋才豁然而起,文原吉也连忙站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处厢房。
这厢房里头,陈设简单,只有一处小案,一个文吏,还有一个穿着禁卫甲胄的人在此。
而排在朱元璋前头的,却是方才门口见着的那个商户。
这商户还在办理手续。
商户道:“一共是三批货,一趟走了杭州,一趟分发去镇江,还有一趟是松江,走的是水路……”
“这是交割的契书!你瞧,大抵是一千五百两纹银的买卖。哎,买卖难做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商户絮絮叨叨,很是肉痛的,让跟来的伙计取出一个包袱,这包袱一解开,竟是哗啦啦的碎银抖落出来。
“总计七十七两,没错吧,哎……咱们老百姓,日子这样艰难,这么多银子……好吧,好吧……你开票,开票给我。”
那一旁穿着甲胄的人,开始取称,大抵检查了碎银的重量和成色,当即入库去了。
而文吏则提笔,在一处公笺上记录,最后取了一个小章,啪嗒一下,盖了上去。
商户领了票,当即便走了。
“下一个,下一个……丁十七……丁十七……”
可这文吏抬头起来,却发现,原本在此候着的丁十七牌号的人,已不见踪影。
朱元璋和文原吉已从那厢房里出来。
文原吉后脊发凉:“陛下……我瞧着……”
朱元璋冷着脸,他阖目,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读书多,朕问你,这商贾怎的还上赶子送银子?”
文原吉本想说,横征暴敛,应该是商户害怕了吧。
不过他看朱元璋的脸色,那话只能吞回肚子里,只好幽幽道:“可能是本地商户沐浴皇恩……”
朱元璋正待暴怒。
这时,庭院那儿突然有人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