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咋咋呼呼地道:“啊……我也奇怪,恩师,你此前开口提及到的那些人,是使诈吗?”
邓千秋心里想,当然是使诈的,两世为人,傻瓜都知道,当初的胡惟庸一案牵涉到的主要人员。
只要他提及这些主要人员,便能让陆仲亨意识到他已经掌握了许多的情况。
此时,邓千秋笑了笑,却道:“这不过是我此前就暗中调查出来的一些人而已,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朱棣道:“那么此后,恩师又说,费聚污蔑陆仲亨谋反,这是不是确有其事?”
邓千秋摇头:“这等事,死无对证,所以只是压倒陆仲亨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同时是要激起陆仲亨对同党的仇恨。”
朱棣点点头:“那么仪鸾司呢,恩师怎么知道仪鸾司那儿会有人和他们有勾结?”
“猜测。“邓千秋斩钉截铁道。
朱棣:“……”
邓千秋道:“你想想看,这么多人暗中结党,有右丞相,有御史大夫,有功勋之臣,还有不少的地方官吏,这些人有的公开,有的则是暗中进行活动,我来问你,这种事,陛下怎么可能会完全不知道?”
邓千秋顿了顿,接着道:“可是陛下要察觉,理应……会引起重视,而后他们也就无所遁形了。可问题就在于,为何这些人依旧好像在云里雾里一般,没有彻底的浮出水面?那么我是否可以合理推测,一定是有人包庇了他们?仪鸾司素来都是陛下的眼睛和耳朵,那么……我就有理由相信,这些耳目之中,必然有人与他们有所勾结,隐瞒了一些……讯息。”
邓千秋道:“有了这些猜测,我再到陆仲亨那儿提及,那陆仲亨虽然未必能知晓实情,可是他与同党们平日里交往这么深,多少也会略知一些事!我这么一提,他就上套了,便以为一切都已在我的掌握之中,自然而然,为求自保,只能供认不讳了。”
朱棣看着邓千秋的目光徒然变得不一样起来,不由道:“恩师今日言传身教,真教我太佩服了。”
这句话,是由衷的感慨。
邓千秋道:“少说这些闲话,赶紧给我讲这些口供整理造册,而后再去审一审费聚,既然这陆仲亨开了口,费聚那边,教他开口便轻而易举了。待会儿将口供给我呈上来。我要赶紧去面圣,奏报此案详情。”
“好呢。”朱棣精神抖擞,应承一声,便急匆匆地去忙了。
……
不出十二个时辰,邓千秋便已入宫觐见。
而此时,中书省里。
胡惟庸端坐在公房里,却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事情的发展,实在太快,当得知邓千秋入宫觐见,这令胡惟庸更加措手不及。
就在此时,一人脸色惨然地前来拜见。
此人乃是御史大夫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