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了这是。
陆阳的话看似无厘头,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但却句句都捅人肺管子,令人恨的牙痒痒。
果然,刚刚还在强颜欢笑的斯文眼镜青年,顿时终于装不下去了,板着脸看着陆阳道:“你什么意思?”
他想打陆阳的脸。
可是手里面却苦于没牌,甚至连陆阳最后提出的两个问题,他只要不是蠢,就绝不敢当着这种情况下来,回答陆阳。
因为拿出来,不仅打不了陆阳的脸,而且还会打他自己的脸。
顺便再令旁边,本就脸色已经不愉的舅舅,脸上无光。
且说实话,打脸什么的他倒不怕,做销售的,讲究的就是一个脸皮厚,东洋的匠人精神,道歉精神,他可是已经学到了精髓。
可若是引的副市长舅舅不愉,加深了自己在舅舅心目中的低劣印象分,那就得不偿失了,今后再在这副市长舅舅面前吹再多牛逼,也未必能挽回今天的印象分。
所以他忍了。
只是大声的质问对面这个家伙,用声音嗓门大,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真正愤怒与紧张。
陆阳哈哈大笑:“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也没说,袁老板,你误会了,我刚才好像就问了你的厂子大吗?客户都有哪一些?没有想要挖墙脚的意思,我敢保证,我绝对不做鞋,我的客户都来自于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就是纯粹的好奇,袁老板,你的客户,又都是来自哪一些地区?”
没完没了了,是吧?
斯文眼镜青年,连眼镜框后的眼睛都已经红了,盯着陆阳看了半响,气势汹汹的道:“无可奉告,这是我们的机密。”
他当然无可奉告。
劳保鞋厂只不过是他一个敛财的工具。
如今规模倒也不算小,有近百来号工人,但管理的却很混乱,因为都是几个和他一样的公子哥在管理。
至于销售?
不好意思,没有销售部门。
他们有自己的门路,可以把鞋卖进各级单位,各大市内国营工厂,像铁道工,煤矿工,建筑工,修路工,劳改农场,这些可都是劳保鞋的消耗大户。
别人做不了的买卖,他们能做。
别人接触不了的单位,他们能接触。
在这个国营大厂一年比一年难以生存的环境之下,依附国营大厂,能把产品卖给国营大厂的私人工厂,纷纷挣的盆满钵满,成为了最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这种事,能放在阳光下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