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想向天下人证明,皇爷爷昏庸糊涂,重用奸臣贪吏治理大明二十年?”
朱翊钧的话让嘉靖帝脸色一寒,旁边走上来的内侍吓得深低着头,双手高高奉上毛巾和热茶。
朱翊钧接过热毛巾,递给嘉靖帝。
等他搽了一把脸和脖子,接过来后又递上一碗热茶。
嘉靖帝接过来,轻轻喝了一口,把茶碗重重地丢在托盘上,茶水流了一托盘。
“有人想欺君啊!”
黄锦和李芳拼命地在暗地里做手势,示意四位小黄门赶紧退出前殿,然后自己也退了几步,贴着殿中的大柱,恨不得把自己与大柱合二为一。
“皇爷爷,欺不欺君的,孙儿也说不清。只是孙儿觉得,皇爷爷和臣工立场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不同。
严党对于皇爷爷来说,是支撑大明江山的大柱和基石,有好有坏,参差不齐。撑了二十年,旧的旧,破的破,被蛀的被蛀,到了要换一换的时候。
对于某些臣工来说,严党是阻碍他们的高山大树,是他们换取名声的垫脚石。全是坏的,想全部铲除而后快。”
嘉靖帝浑浊的眼睛盯着朱翊钧看了几眼,点点头。
“钧儿,你到现在,悟到了些为君的道理了。没错,这朝堂上,臣与臣之间不争不斗,就是联手起来与君争斗了。
所以你得法让他们斗起来。还有你设立粮饷统筹处,是精妙的一招。”
“谢皇爷爷夸奖。”
“不是朕夸奖,是你确实做的好。秦皇汉武,为何能成就彪炳青史的功业,朕看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都有少府。
统筹处,就是朕的少府!”
嘉靖帝双手笼在袖子里,昂然地说道,随即侧头好奇地问道:“钧儿,你是怎么想到统筹处的?”
“皇爷爷,在我大明,国库与内库是分开的,偏偏收入根源又都是同一条。文官们总是说与民争利,这也不让,那也不肯。结果呢,国库枯窘,内库困顿,官绅们却富得流油...”
朱翊钧当然知道大明糟糕的财政状况,有很多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