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已经花甲了。”
张居正没有出声。
花甲又如何?
严嵩八十多岁还在老家,听说活得很滋润。
不过皇上喜欢嗑金丹,那就不好说了。
只是皇上召集太子,太孙说些家常话,身为臣子,不好妄加议论。
看着张居正脸上的神情,徐阶猜出自己得意门生心里所想,捋着胡须悠然道。
“叔大,老夫老了,伺候皇上已经是殚精竭力。太子即位,这国事怕是要交给你和高新郑。
老夫听说,在原籍的高新郑,说是闭门读书,可是每日去拜访他的名士大儒,以及官员,比阳澄湖的螃蟹还要多啊。
高新郑,他肯定是不甘心。他在养望,等待时机,再杀回朝堂来。”
徐阶盯着张居正,目光炯炯。
“高新郑是君子,可心眼不大,说睚眦必报都没错。嘉靖四十三年,晋党被倒查庚戌之变,几乎全军覆灭。
这笔账,高新郑肯定是要算在老夫头上。”
张居正一愣。
晋党被倒查庚戌之变,损失惨重,是太孙一手推动,徐阶带着江浙党只是干了些落井下石的事,怎么高拱要把账记在老师头上?
哦,想必上一次的交锋,高拱已经怕了太孙殿下的心计和手段,知道他是主谋,也不敢把账记在他头上,转而柿子挑软的捏。
到此时,张居正有些明白徐阶今天跟自己谈这席话的目的。
很明显,皇上把太子和太孙殿下叫到西苑,十有八九是交代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