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叔大上了一份折子,详述了他的新马政,西苑批了红,叫河南、辽东、北直隶、南直隶都按照这法子遵行。免除百姓再受马政积弊之苦。”
张居正的马政新法,核心一点就是折银子。
把马政这一实同于徭役杂捐的弊政,废除掉,直接按每年解送的马匹数量来折银子。
王国光私底下斟酌过张居正的新马政,觉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新马政不是奔着彻底解决问题去的,此前被侵占和隐匿的马场田地和马政人口,被当做一笔糊涂账,一笔勾销。
占了地,藏了人的大户世家们,以后老老实实交折马银子就好了。
王国光很清楚,这笔银子,用不了多久,又是一笔糊涂账,最后多半是被摊派到普通百姓头上。
但是做过地方官,知道下面实情的王国光也清楚,张居正这样做,多少还能收到一笔银子。如果用其它法子,可能是马政废了,银子也收不上来。
朝廷什么都没捞到,下面百姓还是叫苦连连。
“按照新政,所有的折马银子,马料钱,要全部交到太仆寺。只是太仆寺,”徐阶摇了摇头,一脸的苦笑,“烂了,烂透了!要是新马政的折银,全部交到太仆寺手里,等于叫老鼠去守粮仓,黄鼠狼守鸡窝。”
王国光心头一动,有点明白徐阶今天叫他来的意思。
“太仆寺必须整饬,整饬不好,叔大的新马政就是一场空,到时候功劳没有还要背一身骂名。汝观,你跟叔大是同僚,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徐阶的意思很明白,叫王国光接手太仆寺,大刀阔斧,把这个烂透的衙门好好整饬一番。
以后这个衙门要负责新马政,要负责征收折马银子和马料钱,要是还跟以前那样烂,张居正辛辛苦苦搞出的新马政,恐怕会成了个大笑话,说不定还要背口黑锅,影响他的仕途。
张居正不仅是他徐阶的得意门生,也是你们太孙党的骨干中坚啊!
“下官悉听老先生安排。”王国光沉着地应道。
“好,汝观深明大义,那就好办了。老夫上疏,举荐汝观以户部侍郎衔,迁太仆寺卿。你放心去做,把新马政办好。有什么事,老夫可以在内阁帮你照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