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一年进士,在地方历任过三年,而后授都察院监察御史,年初出任巡城御史。”
“嘉靖四十一年进士,那他的座师该不会是松谷公吧?”
“正是现在的阁老陈公。”
听说此案突然涉及到阁老陈以勤,高拱不淡定了。
这位跟他同为裕王府侍讲,多年的旧同僚。
高拱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电如剑,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陈逸甫愚忠啊!”
高仪马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陈以勤入阁后,上了《谨始十事疏》,提出定志、爱民、崇俭、用人、接下、听言及揽权等十事建议,颇得嘉靖帝和朱翊钧赞许。
等到隆庆帝即位,他又上《励精修政四事疏》,深得朱翊钧的赞许。
高拱和高仪心里有数,陈以勤的四事疏实际是“揽权”一事的延伸,他请求君上修德明理,然后收揽权柄,定略行策。
过了一会,高仪徐徐说道:“松谷公,上《谨始十事疏》和《励精修政四事疏》,披肝胆,触忌讳,尽言他人所断舌不敢道者。”
高拱看了他一眼,悠然说道:“老夫与他同在裕王府为臣,平日交情不错,但有些理念却截然不同。‘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所以老夫说他有点愚忠。”
高仪知道高拱的意思。
他高拱心存大志,要建不世之功,当然要揽权了。从哪里揽?当然是从同僚,从皇上手里揽。
陈以勤劝君上揽权,可不就跟他背道而驰了吗!
愚忠?
这话有点意思,岳飞算不算愚忠?高仪看到高拱目光闪动,知道他心里起了想法。
上次内阁缺了一位阁老殷士儋,高拱没能递补进去,一是那时内阁不缺人手,还能维持。二来当时高拱被户部天坑坑得焦头烂额,怎么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