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客气的。”冯保套着近乎。
寒嘘了几句,冯保说起来意,“张先生,有人在午门哭谏,可有听说?”
“听说了。他们被顺天府中城警巡局的人,以在公共场合滋事生非,扰乱秩序的罪名抓了,下在顺天府大狱了。说是要移交顺天府按察司审理裁罪。”
“对,咱家看来,最坏的就是那个余昌德,空负文名,道貌岸然,无君无父。要依咱家来看,直接下诏狱就是了。”
张居正瞥了他一眼。
太子才不会把余昌德送到诏狱里去。
真送去了,反倒是成全他。
国家养士一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他也敢喊出这样的话来。
时代不同,世道也不一样了。
冯保多机敏,看出张居正沉默不语的原委,淡淡一笑,“咱家是太子家奴,有人想往太子头上泼脏水,咱家可是万万不肯轻饶了他们。
咱家是天残粗鄙之人,不懂得什么规矩,只知道有人敢冒犯我们太子,咱家豁出性命,也要活生生咬死他。”
张居正连忙说道:“冯公对太子的赤诚,日月可鉴。”
冯保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咱家虽然气愤,但也知道事情轻重。太子叫咱家怎么办就怎么办。
正好,余昌德的事,太子叫咱家到张先生这里来,合议合议。”
张居正也摸不清头脑:“找我合议?”
“合议个罪名出来,最合适不过的罪名。”
张居正傻眼了。
我跟余昌德根本不熟啊。
我们虽然曾经在翰林院共过事,但治政理念根本不同,我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我。我们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给他找罪名?可是张居正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本事,走一步看十步的主。他叫冯保来找自己,肯定有深意。
他试探着问道:“冯公,太子还有说什么?”
冯保苦着脸,摇了摇头。
张居正苦恼了,难不成太子彻底向先皇学习,做起谜语人来了?这时管事在正堂外面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