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县令,那狂妄之人可有问出底细来?”黄文才见面就问道。
“黄老爷,下官没来得及问。贵府健仆把那四位狂妄之人递送县衙后,禀明原委,下官是痛心疾首,五内俱焚。
孔府乃天下儒生圣地,孔家上下乃天下文士楷模。造福乡梓,延德妇孺,有目共睹,远近皆知。
想不到哪里窜出来的狂悖之人,行犬吠之恶,诬蔑孔府善行德举,是可忍,孰不可忍!下官连忙打轿赶来,阐明立场。
公道自在人心!天下自有公义!孔府仁义名声,不是几个狂悖之徒焉能玷污的!”
于布延说到最后激动处,声音拔尖,都拔得嘶哑了。
黄文才和孔尚坦对视一眼,随意地拱拱手:“于县令有心了。你这番心意,孔府铭记在心。”
于布延心中大喜,脸上笑开了花。
我巴巴地赶来,俯身做小,昧着良心奉承,不就是为了你们这句话吗?
黄文才沉吟一会问道:“那四位狂悖之人还在县大狱里?”
“在,本县交代过,严加看管,不得有丝毫疏忽。等回去后本县定会严加审问,给孔府一个交代。”
“此四人行此丧心病狂之举,在下担心会是别有用心之人幕后指使。我与孔府大公子,想借贵衙宝堂一用,审一审这四人。”
“黄老爷,孔大少爷,你们尽管借,我县令全套仪仗,三班衙役,你们全都借走,想怎么审就怎么审!”
三人坐轿子匆匆赶到曲阜县衙公堂里,于布延一边叫衙役去提犯人,一边谦卑地请黄文才坐正位,请孔尚坦坐副位,自己坐在下首作陪。
黄文才和孔尚坦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下。
不一会,海瑞、舒友良、胡广生和赵宽被带到。
黄文才装模作样地一拍惊堂木,啪的声响,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咳嗽了两下,定了定神,他学着戏文板腔说道:“尔等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海瑞扫了一眼,看到坐在公堂正位上的黄文才,一身锦绸襕衫,头戴无脚幞头;副位上的孔尚坦一身丝帛襦衫,头戴生员巾。
坐在下首的却是一身青袍补子官常服,头戴乌纱帽。
官不官,民不民,着实让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