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不远,四位美婢捧着热茶、茶点和水果,跟在后面。
徐琨匆匆走到花园月门,拱手道:“老爷。”
“嗯,二郎回来了。把东西放到亭子桌上,下去吧。”
徐阶走到亭子里,撩起衣襟在亭子围栏上坐下,此时花园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海瑞出京了吗?”
“五月初六就出京了。老爷,通州驿站出现大案,有人纵火,五百名被免官吏惊慌失措,死了近十人,伤了好几十人。
后来查出,是刑部一位郎中受贿舞弊,制造冤案,受害人前来报仇。
内阁明文通报了此事,还取消了支工,以后考成法不合格者,直接免职回原籍。”
“些许浪花,挡不住考成法的。
叔大力行此法,定能树立内阁威信。内阁总理,比老夫此前做的内阁首辅,要有权势的多!”
“老爷,听说考成法搞得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听说中枢搞完了,马上就要轮到地方了,各地也是议论纷纷,惶惶不如终日。
还有许多官吏在四下串联,准备一起联名上疏.”
徐阶轻蔑地笑了笑,“上疏有个屁用。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皇上要行新政,要大兴改革,张叔大是他的总先锋。
任何新政,必定是先整饬吏治。吏治不肃,再好的新法也难以遵行。考成法,是万历朝的第一剑,谁也挡不住。”
徐琨心有不甘,但是看着徐阶的神情,不敢再问。
徐阶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海瑞到了哪里?”
“按照行程,应该到了临清。”徐琨犹豫了一下说道,“老爷,儿子有句逆耳忠言。”
“说。”
“老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徐阶转头看着徐琨,幽幽地说道:“他可是你的亲大哥啊。”
“老爷,我这都是为了徐府上下啊。”
徐阶不再作声,花园里陷入寂静,只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歇斯底里地叫着。
临清城外运河上,一艘客船船舱里,舒友良打出最后一副牌,意气奋发地说道:“立闯王!加上我刚才打的顺曹操,老子赢了!”
王师丘和赵宽默默无声地放下手里的叶子牌,方致远恭维道:“舒哥,想不到你还是牌王啊!”
“金城坊牌王,并非浪得虚名!”
张道走进来说道:“前面要到临清码头了,收拾了。”
“好,不打了。”舒友良一边收起叶子牌,一边说道。
这时外面传来叮叮咚咚的锣鼓声,舒友良等人闻声冲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只见远处的码头上,旌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头涌动,带头的有官员,还有士绅,满城官民来迎接贵客的架势。
舒友良乐了,“嘿,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大明居然还有敢主动迎接我家老爷的官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