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溅在身上,又被太阳晒干,衣服裤子都结了硬板,白花花的盐晶贴在皮肤上,浑身又涩又痒,难受得他像蛇一样在礁石上蠕动着,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嗓子又红又肿,嘶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要被腌成“人干”了么?齐星衡意识有些模糊,谁来救救我啊,就算是人贩子也好,就算是被大卸八块,也比在这里一点点晒成“人干”要好。
他神志不清,等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又发起高烧来,嘴里不断溢出胡话,心里已经是绝了生还的念想,这茫茫大海之上,方圆千里都不见陆地,哪里还会有人来救他?
可是就在正午时候,海上飘渺云雾之中,忽然从正东方向飞来一团祥云,从东方斜着向北飞去,已经飞出百余里,忽然一调头,又转回来,却是一个骑鹿飞行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头戴鱼尾金冠、身披白鹤仙衣、腰上系着水火丝绦,后背上背着一个大红葫芦,看年纪不过四十多岁,满脸的慈祥,颌下三缕黑髯尽显仙风道骨,骑了一头八叉梅花鹿,见到下面礁石上有人,先是一愣,伸手在鹿角上一拍,那鹿将头低下,缓缓落在礁石上面。
道士下鹿,朝已近乎昏迷的齐星衡看了两眼,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红玉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颗黄豆粒大小,殷红如血的丹药,送到齐星衡的嘴唇处。
那丹药十分灵异,瞬间化成一股红水,顺着干裂的嘴唇流淌进去,齐星衡恍恍惚惚觉得有一股略带腥气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进来,一入口中,仿佛甘霖雨露,虽然血腥味道很重,但他仍是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将粘在外面的血滴也都舔了进来。
那股血水顺着咽喉而下,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直透入五脏六腑,到达丹田处,猛地暴起一团热气,沿着经脉向四周扩散开来,通达四肢百骸,浑身上下都是暖呼呼的,舒服极了。
看着齐星衡舒服地翻了个身,枕着胳膊在岩石上再次进入了梦乡,道士不禁苦笑,却也不叫醒他,解下身上的白鹤仙氅附在齐星衡的身上,然后盘膝坐在一旁,闭目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