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看到佐助突然向屋内走去,大蛇丸脸色一变,来不及阻止,佐助便已经走进了屋中。
进入屋内,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混合在药水味中的腐尸味道。
扭头望去,手术台上的那具尸体,就那样静静地摊开在那里。
(“这这就是药师兜了吗?”)脑海中,鬼灯水月同样难免感到了震惊。
尽管,他没有一天不盼着药师兜死,但看到这幅惨状,却也免不了一阵生理性干呕。
宇智波佐助面色如铁,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搬了一张椅子出来。
“说吧。不是要讲故事吗?”
回到大厅中,宇智波佐助将椅子摆在大蛇丸的面前,随意靠在椅背之上,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对大蛇丸平静说道。
“好”
大蛇丸面色微动,亦不再多说什么。重新收拾了心情,一边回忆,一边缓缓开口说道:“下一代人,看上一代人。永远比上一代人看下一代人,乃至比上一代看他自己,都要来得更加清楚。”
顿了顿,大蛇丸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我的老恩师,二十年前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再试图理解他,揣摩他,甚至,试图成为他。”
“然后你就把他杀了。”
宇智波佐助插话道。
大蛇丸思路被打断,心中想要发作,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脾气,继续缓缓说道:“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猿飞日斩便已经当上了第三代火影。
“这个男人作为火影,从头至尾都一直妄想,要继续沿袭他自己的老师,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所拟定的既定路线。
“去继承,并复制那个,‘木叶霸权,震慑忍界,保持和平’的遥远梦想。
“然而,在他的具体表现上,猿飞日斩这个幼稚的家伙,却只是一个被‘和平’虚假所禁锢住了的理想型政治家。
“不客气地说,一个愚蠢的家伙。
“相比之下,志村团藏才是真正继承了千手扉间一切的男人。
“作为扉间的弟子,团藏深切了解,什么是威胁,怎么应对潜在威胁,如何维护木叶的权利。
“若不是团藏的存在,木叶的地位,恐怕,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开始衰落了。”
“哦?你是这么理解的吗?”
听到大蛇丸对灭掉宇智波一族的志村团藏给予了如此高度的评价,宇智波佐助气极反笑,忍不住出言讥讽反问道。
“没错。”
仿佛,完全没有听出佐助语气中的嘲讽,大蛇丸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然而,这一切,也都是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之后,我才开始逐渐明白的。
“一开始,我们作为猿飞日斩的弟子,自然也是同样继承了他的理念。
“然而,一旦面临现实的冲击,任谁都会立刻发现,传承自猿飞日斩的理念是多么地不堪一击,甚至,空洞可笑。
“第二次忍界大战中,绳树与加藤断的死亡,对我们这个所谓的‘木叶三忍’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节点式人生注脚。
“某种程度上,这件事也直接改变了我们三个人的人生,从此,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战斗结束后,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对猿飞理念的果断背弃。
“纲手患上了恐血症,她厌恶战争,以逃避的方式脱离了木叶。
“自来也同样认为,和平,无法通过维护村子得到。
“他独自踏上了旅途,但却将终生理想,付诸于一个‘圣地’的遥远预言。”
宇智波佐助心中一动,内心激荡着一种奇异的情绪。
大蛇丸口中所说的预言,如今就在他的面前,这张椅子上安然端坐着。
“而我。”
大蛇丸继续说着:
“终于意识到,生命与和平,实在是太过脆弱。毁灭与战争是必然的,而和平与繁荣注定短暂。
“唯有永生,唯有永生!
“只有实现人生的永恒,才可以消解死亡带来的仇恨与恐惧。”
说到这,大蛇丸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继续说着:
“在当时,唯有我还愿意继续呆在那个村子里。不断地取得了新的成果,可是,当我把珍贵的实验结果告诉给猿飞日斩时,他却”
大蛇丸咬牙切齿着,如今想起来,依然是带有着强烈的憎恨:“他却视我为异端!”
大蛇丸深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