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晃荡了下,开始减速。
车厢外的动态广告还在播放着。
叮咚一声,车厢上的指示灯往前跳了一格。
地铁到站了。
另一侧的车门打开,阿金提心吊胆地看着对面看不清楚脸的水手服少女站起身。
她瘦得有些过分,露出的膝盖处皮肤凹凸青紫,小心地捧着手里的花束下车。
尽管那道麻秆似的身影被死气笼罩着,还是能感觉到她此刻应该是非常开心的。
应该是要去见很重要的人吧,阿金想。
水手服少女一踏出车厢,就被黑暗迫不及待地淹没,这种黑暗不掺杂任何杂质,列车持续的电机声在站台回荡,如同猛兽发出将死的咆哮。
车窗上迅速凝结了一层血雾,站台之中仿佛有无数双蠢蠢欲动的眼睛,滴答的水声越来越近。
明明一直有声音,不是荒芜的安静,却依然盖不过去这种说不上来的空旷死寂。
这个地方从里到外都透着暮气,待久了会自心底里生出一种孤独和无望。外界带来的压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让人觉得或许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去也不会有人在意。
外面的冷风嗖嗖地往里刮,往骨子里刮,往灵魂深处刮,又像要把他从车厢里卷出去。
太冷了,太冷了……冷得他手脚都冻僵了,阿金站起身准备换个离车缝远的位置。
车灯又闪烁了几下,他立马抓住扶手。
周围的乘客投来谴责的视线,他像是被空气里无形的窒息感裹挟,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身旁的三只整容鬼一直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得阿金都觉得有点瘆人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