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最后一节车厢,阿金又看到了那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妈妈。她们还没下车,坐在座位上有说有笑:“坐到终点站就能看到爸爸了哦,阳太~”
阿金想到,郑白雪之前说妈妈在教小孩识字。
她们手上没有任何读物,究竟是怎么认字的?
阿金拿出手机,打开郑白雪的照片。
他现在脑子有些昏沉,用力甩了甩,感谢郑白雪习惯性的拍照留档,照片上这位全职妈妈和两个孩子一致看向的方向是……窗外。
她们在看窗外广告牌上的信息识字。
那个坐了两百多趟这次列车的水手服女孩,坐着这趟通勤列车上下班的上班族男人和女老师。
每天乘坐这趟列车观察来往人流的漫画家……
这些人的相同之处,大概就在这条千篇一律的路途中,曾经看向车窗外的广告无数次。
所以真正的尾行诡,不是之前调查局一直寻找的“男人”形象,而是这条线路的广告牌。
在这条jr线路上,这些隧道里的广告牌一遍遍地见证着死亡,那些人从月台坠落,消亡。
不论是校园,职场,家庭之间都矛盾重重,悲哀和孤独都被广告牌见证,这也成了穿过沙丁鱼罐头般的车厢,于漆黑里唯一能看到的光亮。
扶桑文化里认为“万物皆有灵”。
物即命,命即物。
他们会为破旧的玩偶进行超度,举办盛大的升天仪式,独居回家也对着空屋说一句“我回来了”,吃饭前对着空气说一句“我开动了”。
他们认为人世间一切被使用注视的器物,就算是枕头,扫帚,木屐,雨伞都能变成妖怪。
广告牌成为鬼物,和他们的文化是分不开的。
就像是那尊侍女像一样,皆源自人们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