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十分的静谧。大夫说舒氏顶多撑小半个时辰。可这一次大夫却错了……
舒氏一直未曾断气,她一直睁着眼,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天色渐渐变暗,廊下已经点上了防风灯。这本该宁静的夜晚。却变的不再宁静了。
晏惠卿颤颤抖抖地从屋外走了进来。她浑身是伤,连走路都十分的艰难。她被人扶着,进了屋子后。却见舒氏一直睁着眼,若不是舒氏还有呼吸声,众人都要以为她已经走了。
晏钰鹤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晏惠卿一脸错愕,“四姐,你怎么来了?”
晏惠卿没有回答晏钰鹤,而是看着舒氏,眼泪慢慢地从眼角滑落。
她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娘,你别等了,你不要再等那个人了……他不会回来的,你走吧,你走吧!”
舒氏每多活一刻,都是折磨。
晏钰鹤闻言,也明白了晏惠卿的意思。
他亦跪在舒氏的床前,几乎快疼的窒息,“娘,你走吧,安安心心的走,我和四姐,会一直在!”
作为子女,却要开口劝自己的母亲,不要继续活了,好好的安安静静地走。
这种疼痛,像是被人活活的剖开胸膛,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一样。
空荡荡的,只有疼痛。
舒氏张了张嘴,唤了两个字。
她说:三郎。
舒氏的声音很低,晏钰鹤和晏惠卿,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舒氏的一句话,连站在一边守着的老嬷嬷都哭了出来。
她是舒氏的陪嫁嬷嬷,这些年来一直看着舒氏在晏府的每一天,舒氏心里多难受、多苦,她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