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想着时,便见门外进来了个衣饰轻薄艳丽的年轻妇人,赵垚虽有些惊讶男人谈事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疑似姬妾进来,但马上便错开了眼,免得多看了,让主家误会。
不妨当下就听那金老爷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府上的歌姬陈氏,王爷要是想听什么小曲儿,尽管点来。”
然后又向陈宛怡道:“陈氏,这是临江王爷,还不上前陪王爷喝两杯?”
陈宛怡听了金老爷的介绍,便娇滴滴地应了声“是”,然后便挂着满脸媚态的笑容,风情万种地向赵垚款步走了过来。
这年头的人假正经,家妓自然也不能直接就说家妓,而是挂上歌姬舞姬的头衔,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无非就是客人来了助兴的。
赵垚虽不好此道,且王府也没有这样的配置,但生于这样的环境,自然也是知道这种事的,当下便知道这陈氏是金家的家妓。
而这金老爷,让个家妓陪自己唱歌喝酒,其意如何,已经十分明显了,当下便不由有些不悦,想着对方明知道他无其他姬妾,显然是与妻子伉俪情深的人,既然如此,还给他叫家妓,这不是有毛病吗?
再者,就算不论他对其他女人没兴趣,就算他是他哥哥平王那样的人好了,但就算他是平王那样的人,他好歹从小在富贵窝中长大,远支郡王再怎么无权无势,也还是尊贵的,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真想要女人,多的是干干净净的稍有些层次人家的庶女和小官员家嫡女可供他选择,再差,身体干净的美婢也有的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很少进青楼的,除非是看看热闹,尝个新鲜,就是进青楼,也会找清倌儿相陪,绝不会找那些陪很多人睡过的女人睡的,跟那么多男人共用一个女人,就算不嫌恶心,也嫌掉价啊,而上述这些女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甩这不知道陪多少男人睡过的陈氏十八条街,所以这姓金的叫这样一个“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玩意儿陪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吗?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些荤素不忌的富商了吗?
——其实赵垚这倒是冤枉金老爷了,金老爷以前从未接触过赵垚这个层次的人,毕竟要接触到了,也早就是皇商了,这是第一次见到,对上层圈子的规矩了解的不深,根本不知道上层圈子这么讲究,毕竟上层圈子也有不讲究的,别人睡过了还愿意睡的也有,只是他碰到的这个赵垚,跟那些浪荡惯了荤素不忌的人不一样,于是便碰了钉子。
当下赵垚看那满脸媚态的女人靠了过来,眉头便不由皱了起来,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顿,道:“滚远些!”
他倒没骂对方脏,也好意思往自己身边靠,这还算他嘴上留德了,他是想着,这女人地位低下,会过来,搞不好是金老爷吩咐的,也是身不由己的,所以他就没骂人了——他要知道本来金老爷没说召妓的事,人家是主动来的,估计就不会嘴上留德,而会直接开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