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他已经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久到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是再次踏上了这条路,他估计都想不起来。但是现在他想起来了,从这条二十年没有过变化的路上走过,每走一步他都能看见自己曾经的影子,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久到已经过期、腐烂的记忆就这样刺痛着他,让他不知道是该继续封存起来,不与任何人提起,还是应该将其拿出来和人倾诉。
就在这纠结混乱中,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想要快点完成白维的任务,将这点粮食丢给那个小鬼,然后就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白维也猜到了乌鲁的想法,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乌鲁就这样,几乎是一路小跑着的走到了一个屋顶塌了一半的破房子前。
走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脚步又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即便二十年都没有来过,依旧像是昨天才离开的一样。
二十年来毫无变化,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他亲手点燃的房子已经不在了,想必是清理掉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将自己的表情恢复成神甫的威严模样,而后走上前,想要敲门。但他很快就发现根本不需要敲门,因为门没有关,就只是半掩着的……门锁还是坏的。
于是乌鲁直接将门推开,顿时感到一阵恶臭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这一咳,自然又是咳出了血。
只是还没等他细想,一道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神甫大人?”
乌鲁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个小男孩,正蹲在阴暗的房间里煮着粥。而他的身边是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女孩,正歪着头看着乌鲁,眼神呆滞而茫然。
乌鲁蹙起了眉头,正想要说些什么,但余光却瞥到了一旁的床上,接着瞳孔微微一凝。
一个已经没了生机的中年女人正躺在床上,身体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草。
乌鲁这才想起了小男孩白天时和他说过的,这家伙的母亲在今天去世了。
现在正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一如……二十年前那般。
他妈的,这该死的回忆又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