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医生……”
医疗营地里面,此起彼伏的喊着周医生,一个担架从周逾白的身边经过。
担架上的一个看上去身量不过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血糊糊的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了周逾白身上白大褂的衣角。
周逾白目光挪过去,看到男孩手腕上的黑色分类带,心脏像是被人抓了一把一样,揪着的疼了一下。
男孩蠕动着唇,发出低微的声音:“救我……”
声音未落,手却垂落下去。
周逾白咬着牙,抬头往天空上看去。
阳光刺眼,周逾白耳边,仿佛有无数人在喊着‘救我’……
他轻轻抬起手,在眼前遮挡了一下阳光,眼睛微微眯了眯,他仿佛看到,有飞机从上空飞过,有什么东西,从飞机上投下。
……
再醒来的时候,周逾白只觉得周围一切陌生。
“周医生……周医生醒了……”
周逾白撑着身体爬起来:“我这是在哪儿?”
“周医生,你晕倒了,你太累了,身体也严重缺乏营养。
我们医疗营地被撤回来,前面停战了,我们休整两天之后就该回家了。”
周逾白喃喃:“回家?”
三年了,他该回家了吗?
回哪里呢?
京都城,还是海外父母在的那个家?
那个家,已经散了。
父母终究是没能抵挡得过人生一切万难,离婚了,如今,各自有家庭。
三年不曾回去,可是信息却偶尔能收到的。
爸爸两年前邀请他参加弟弟的满月宴。
妈妈一年前邀请他参加她和新丈夫的婚礼。
所以,海外也没有他的家了吧?
可京都城呢?
走出来的那天,是徐景好的三七,没有坟墓,无处祭拜。
听闻傅砚池把自己关起来,与世隔绝。
听闻徐景仁带着徐氏集团,发誓要重回徐家昔日光辉。
他拨宋嘉栩的电话,号码注销,从此杳无音信。
三年,用生和死,狠狠的填着他心中的空白。
周逾白还没想过,停下来,会是什么感觉。
打开手机,看着上面笑颜如花的照片,周逾白又觉得,自己被拉进了巨大的思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