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不爱重身子,他却是连说上一句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面上不显露半分情绪,拿着杯盏缓步向塌上人走去。
他身量生的很高,苏容妘半撑在床榻上,仰头看他时多少也有些吃力,但他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杯盏向自己递了过来。
“喝罢。”
他的语气算不上多好,苏容妘想,许是因为亲自给她倒水的事而恼怒。
苏容妘将杯盏接过,别开视线抿了两口水。
大抵是身子在发热的缘故,她能感受到凉水顺着流淌过肺腑肠胃的感觉,确实有些不舒服。
“当初苏姑娘不留人在身边伺候,今日可有后悔?”
苏容妘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尴尬笑笑:“这有什么后不后悔的,人吃五谷杂粮,谁能一直没病没灾。”
裴涿邂冷笑一声:“你便好自为之罢,莫要在裴府出了事,徒增麻烦。”
言罢,他转身出了屋子,而且步子很快,出门时还甩袖将门扉摔合上,砰得一声似带着些不悦的火气,波及得苏容妘阖上双眸。
她想,裴涿邂许是因为觉得来这一趟,心里很是不悦才生了这般大的气罢?
她顺着趴在了床榻边沿,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随着身子的不适喘气都有些粗沉。
只是没过多大一会儿,之前来伺候的那两个丫鬟便又来敲了门,不等她应答就进了来,手上托盘之中端着茶壶,身后还跟着裴家的府医孙大夫。
苏容妘一怔:“你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