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尘寂的声音响在耳畔,薛夷渊手中的软剑亦攥的紧了些,他不再犹豫,直接迈步进了去。
穿过篱笆院门,他走到了小院门口,抬手放在门扉上,屋内的烛光从明纸糊住的地方透了出来,似在催促他快些进去。
门刚推开一条缝隙,他便看见了屋中正坐在方桌旁的人影。
沈岭垣也同少年时不同了。
能看出他身量比少年时高了不少,但却比记忆之中要消瘦些,他静静坐在椅子上,宽袍将扶手椅的轮廓遮住,墨发由靛青色发带半系,剩下的垂落在肩头,虽衣着并不华贵,但只他一人,便将整个屋子衬的清雅脱俗,更似世外之地。
薛夷渊反手将门关上,虽说原本是想见面就要打他一顿的,但现下他却只是站在门口,喉咙之中多少有些暗哑:“岭垣兄。”
当初知晓岭垣兄身故,他也伤心不已,他视岭垣兄为兄长,如今得知他失而复得,他怎会不开心?
甚至于他这几日的困苦愁闷,还有妘娘之事的不甘,如今终于找到了能说之人,甚至说,他在此刻方觉,终有一个主心骨,也终一人能在妘娘之事上站在同一处。
此时,端坐着的沈岭垣才稍稍偏过头来,声音与多年前一样,沉稳又温柔:“许久未见,薛郎君。”
薛夷渊心中百感交集,到底还是大笑两声,几步走到他身边,抬手便在他肩膀上猛拍了几下:“你小子,你是不知道,我真以为你死了!”
沈岭垣唇角亦勾起一个弧度,被他拍的重了也未躲,只静静听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