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护来护去,最后也未曾护得主子安身。”
薛夷渊这会儿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怪罪他让妘娘受了苦,可到最后,竟是谁也怪不得。
那可是沈岭垣啊,那样的人如今瞎了眼睛、跛了足,他要怪罪他寻人寻的慢了吗?
五年很长,但我朝疆土何其辽阔,妘娘带着孩子一路躲避潜逃,沈岭垣一边保命一边用瞎眼后所画的画像寻人,一躲一逃,该是有多大的缘分能叫他们相遇?
薛夷渊觉得自己眼眶泛酸,即便是沈岭垣看不见,他也下意识回身避开他,起身走到一边吸了吸鼻子,随手拿起那些画像。
许是他练习了五年的结果,画像虽看没什么技巧,但还是画出了妘娘的神韵,许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画像上笔锋轻重没有规律,有地方墨迹晕染,有地方多了杂乱几笔,薛夷渊心中止不住的可惜。
岭垣兄的画当初可是在十里八乡皆有名,多少游历至杨州的画师亦说过他有灵性,自成一派画技。
可他的眼睛没了,天赋被天收,好似被白白耍弄了一场,到头来连最熟悉、最心爱的女子都画不出来。
“像吗?”沈岭渊问。
“还算是像。”薛夷渊喉结滚动,将画放到了另一边去,哑声问:“你寻我来是做什么?”
“有两件事。”沈岭垣寻着他开口的声音,头稍稍向他的方向偏侧过去,“其一,佛礼之上,我手下之人带回来了两个人,一个名唤臧择,是佛家弟子,另一个人却与妘娘生有几分相似,让我手下之人看走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