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夷渊呼吸一滞,面上的镇定都有些维持不住。
“他果真没同你说啊。”吴尘寂唇角带笑,眸色深深,似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裴涿邂本就是皇帝指哪打哪的狗,皇帝如今还能用上他,不会把他如何,你只查出这些证据来,这差事办的还不算完,你要小心了。”
薛夷渊停在原地,吴尘寂则是背着手向前走去,声音幽幽传到他耳中:“只是这狡兔死走狗烹,下一个被烹的,怕就是咱们这个尚书令。”
随着他逐步远去,薛夷渊盯着他的背影久久难以回神。
而此刻裴涿邂面对皇帝,则是颔首后慢慢跪了下来。
“陛下,前段时日京郊有人闹事,确实是臣拦了下来。”他声音沉稳,一字一句道,“那些人如今分不清究竟是前朝余孽,还是镇南王余党,不可一并混淆处置。”
皇帝眸色闪了闪:“既是叛党,为何不能一并处置?”
上位者周身迫人的气势向跪在堂中的人施压:“若是镇南王的人,你还想如何?”
裴涿邂背脊未曾有片刻的弯下:“杨州之事,虽已经时隔五年,但尚有人在议论,镇南王余威尚存,陛下还需在此事上拨乱反正才是。”
他未曾与皇帝视线交汇,毕竟这是大不敬之事,但他却能想象到皇帝此刻的神情。
压抑、猜忌,一切与镇南王相关的事,都是他的禁忌,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即便镇南王一家已经惨死。
当年镇南王同皇帝一同打天下,是皇帝率先攻下京都,镇南王收拢边陲百姓,正是讨论天下共主的位置谁来做的时候,镇南王让了一步,推举皇帝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