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挣扎,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放弃了、人命了,想要好好留在裴府之中,这才能叫裴涿邂放松警惕,一点点把她应有的自由还给她,她才能从中寻到机会逃出去。
今日的天日头很好,晒在人身上暖绒的很。
刑部之中,裴涿邂命人将有关杨州的卷宗尽数翻找了出来,在这种天里,刑部的官员身着官服,忙的头上都是汗。
要查镇南王余部,便是要看一看他究竟与谁可能搭上关系,卷宗要看,才能从其中抽丝剥茧。
这一忙起来,便是连饭都顾不上用,一直到了天色黑沉。
裴涿邂从五年前的卷宗一直向前翻看,镇南王自打回杨州封底后,便谨守本分,许是知晓了皇帝是怎样的人,也许是顾念着还有儿子孙子,曾经有人求到他头上,他也未曾施以援手,反而向皇帝送来撇清关系的折子,而这折子仍旧保留至今。
可镇南王世子却不同,他年少成名,十七岁的年纪便随着父亲打天下,本是大获全胜,正应该是一展身手的时候,却只能跟着父亲回到杨州,他的才能用在治理杨州上,百姓皆富足,但杨州这个地界终究是不够,少年人壮志难酬,便也会背着镇南王与京都之中官员联系,说些治国之策。
他当初也收到过镇南王世子的信,内里写的是有关科举之事。
他当初不想落得个与镇南王有私交的把柄,得了这信便立刻呈上,通禀皇帝,故而这封信,连着其他信物在镇南王定了意图谋逆的罪名后,如今也一同收录在刑部卷宗内。
信中内容他还记得,针砭时弊,行文亦通顺流畅,如今这信既握在了手中,便顺手打开重新看一遍。
时隔多年,信纸早已发黄,展开时发出略显清脆的响声,好似多用些力道,这信纸便会在手中碎裂开来。
泛黄的一角被掀开,熟悉的字便入了眼。
裴涿邂眉心微蹙,这字很好,其中亦能看出行文人的风骨气韵,只是他越看下去,攥着信纸一角的手便下意识收紧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