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确实如他所说,这几日回来时天都还亮着。
刑部的人也跟着能早些回家,但剩下的公务照样还得带回家去,裴涿邂亦然,只是处理公务的时候,他直接叫人将自己的桌案搬到主屋去。
饶是苏容妘有意让他对自己卸下看守,也免不得被弄的有些恼,她整日里本就没什么事能做,看着他翻看公文更是心烦。
事关朝政,她不方便知晓太多,可看他忙的久了,自己又实在是闲,干脆摇着团扇往他身旁凑:“朝廷给你多少俸禄,让你一日日忙成这样?”
裴涿邂未曾抬头,手中仍攥握住狼毫笔写着什么,直接回答:“俸银、禄米,还有——”
他声音一顿,此刻抬头去看身侧人:“如今是不是无人给你看府中账本?”
苏容妘狐疑反问:“给我看什么账本?”
裴涿邂将眸光收回,没有强迫她,只是悠悠道:“一家的主母也并非只是一句称谓,手中没权,总归是难在府上立足。”
他轻笑一声,故意道:“我知晓你是想走的,不过你想留下也不必担心这些,我看重你,便抵得过这些其他。”
苏容妘觉得他这话看似好听,可细品下来却不对劲。
她不否认他这话的真假,但又觉得自己在裴府处处都证明她是个外人,她得靠着家主的看重与宠爱,或者像个管家一样去打理中馈,才能在府上立足。
她要是在自己家中,哪里会有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只是裴涿邂的话却是提醒了她,她不能反驳,得装出一副想在这府上留下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