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与自己挣扎,因陷入姐妹二人之间而自厌,未曾想过妘娘会否愿意,再后来便是知晓妘娘并非荣华富贵便能留住,他以为自己赶走了薛夷渊,将他们之间断了联系,一点点总能笼络住她的心。
从前他不懂为什么妘娘会看上薛夷渊这种少年心性的人,不明白为何会生了他的孩子又不愿再同他继续在一处,如今他明白了。
妘娘并非水性杨花,亦并非孟浪行径,她年少时一直跟在一个男子身边,青梅竹马、自小定情,或许还约定相守一生。
平心而论,那人的策论他看过,并非是自诩清高随意卖弄之人,妘娘的字亦是与其极为相似,当初是不是由他亲手一点点教出来?
裴涿邂紧闭双眸,强迫自己莫要再深想下去,这种感觉与他面对薛夷渊时不一样,听到这人的名字,他便有预感,甚至将薛夷渊衬得似一个小菜般不值一提,多年前的、强大的劲敌一直多年后竟还有余威在影响他。
他只觉得庆幸,幸好那人已经死了。
他希望那人是辜负了妘娘,乱中丢弃她也好,另娶他人也罢,这样妘娘对其更多的是怨怼,可若真是这般,便是让年少的妘娘真情错付,他有些舍不得。
但若他们彼此情深,多余的人反倒是成了他。
他想的太过出神,都未曾发觉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但下一瞬,妘娘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怎得还不睡?”
她站在门口未曾往屋里进,月白色的寝衣随风绕在她身上,墨发被一只玉簪盘起,他瞳眸微动。
这素簪是他送的那只。
苏容妘缓缓开口:“京都之中我不熟,也不知有那些地方我能去。”
裴涿邂凝眸盯着她,亦能看明白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