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抬起头时天色已然大亮了,身后站着睿诚,沉默的看着她,婉瑜有些愕然。她真没发现睿诚来了,原来真的写进去了么?
婉瑜看了看自己的字。最后几张倒是还能入眼,有了点味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注意。”婉瑜声音轻柔平静,没有一丝烟火气。
睿诚一夜没睡,哑了嗓子,“半夜来的。”
二人一问一答忽然没了词,谁也不知道下一句该问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压抑起来,屋里静的吊根针都能听见了,彼此的呼吸就在耳畔,一起一伏间似乎压在对方的心里,沉甸甸的。
婉瑜抬起最后一张字,问道:“我这张字写的还行吧,我觉得比前二年写得有味道了。”
静,笔走游龙,有点压抑后要挣脱飞跃的之感,明明字就在中间,可睿诚却觉得有一种不抓紧点她就会飞出去,再也不回来的感觉。
忽然一把从后面搂紧了她,睿诚将头埋在她的脊背上,呢喃道:“你要是不开心就骂我两句,或者打我两下也行,别憋着自己。”声音沙哑,带着小心翼翼的轻颤。
婉瑜深吸一口气良久才缓缓吐出,“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嫁你快一年了,你宠我疼我我都知道。汀荷园很美,你看从这个窗子看出去,夏季的时候可以看到荷花,很漂亮的。我好想还画过荷花图来着。有时候我真的以为府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张巧的出现只是提醒了我而已,没有她也会有别人的,我不怪你,真的,只是觉得很累。
祖母说让我保重自己不求我做什么,我觉得那只是安慰我的话,可今天我才懂了母亲的心,人生有很多无奈,明知不可为我们却还是要去做。我没得选择你也没有,张巧不算事,我都清楚,将来呢?横在你我之间的不仅仅是一个张巧,一个王,还有很多我说不出来的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她苦笑的摇摇头。
以前看到的还是太浅显了,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他们之间并非简单地女人的问题,还有很多其他客观存在的现实。
睿诚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