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翎丢下手里最后一张牌,拿起字条啪地一下贴在无墨眉心,把无墨拍得脑袋往后一仰,这才去看霍泽。
浑身上下都溢满了兴奋,看来不仅没受委屈,还玩得很开心。
霍泽向来很有说书天赋,他将宴席上发生的事情描述得活灵活现,不时还用双手比划一下。
大致概括一下,就是以往各家只需要用几十两银子就能打发县太爷,但今年县太爷的眼界被霍家拔高了!各家要是再拿几十两来糊弄人,就是把县太爷当傻子!
霍泽撇撇嘴,不屑道:“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连皮毛都算不上,但我瞧他们那模样,仿佛被割了肉似的。”
无墨忍笑,给他递了杯茶:“少爷,你说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吧,快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霍翎问:“他们没为难你吧?”
喝下茶水,嗓子好受许多,霍泽放下茶盏:“我才十二岁,他们那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当我爹了,为难我也不怕丢了老脸。”
为难是不敢为难,但阴阳怪气几句也免不了。
面对那些叽叽歪歪的酸话,霍泽一律装天真可爱听不懂。
要是还有人不要脸说个不停,他就埋头狂吃。
邱县令也是个妙人,在霍泽埋头狂吃的时候,他一脸慈爱地看着霍泽,嘴里一个劲说“慢点吃别噎着”、“你年纪轻还在长身体是该多吃点”,又扭头去看那些脸色难看的宾客,热情问“怎么不吃”、“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也把人噎得不轻。
回想起那一幕,霍泽还是乐得不行。
霍翎又问起县衙今晚筹集到的钱粮总数。
毕竟是公开募捐,县衙筹集到的钱粮总数自然也是公开透明的。
霍泽报了一个确切的数字。
霍翎这几年一直在打理铺子,每月都要看账本盘账,对数字十分敏感:“不算县衙原有的粮食,也不算我们家捐赠的粮食,光是今晚筹集到的银粮,就能救济两千灾民了。”
霍泽对这个数字没有太大感触,他小脸严肃,说起另一件事情:“阿姐,爹时常叮嘱我们要与人为善,还说我们不是永安县本地人,要想在永安县扎根,就不能太得罪地方大户。”
“我看他们今晚那模样,肯定是对我们家有了意见,觉得我们家不合群,没有与他们共进退。”
“此一时彼一时。”霍翎回神,摇头道,“你不用太把他们的意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