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推开灯盏,翠雀面对空中即将再次进攻的残兽摆出了应战的架势:“如果没有碍事的规则,我有自信迅速干掉它。”
话音落下,蛛丝再一次从黑暗之中射出,翠雀操纵着魔装冲了出去,再次与残兽战作一团。
血红的蛛丝混杂着紫黑色的魔力,与湛蓝色的魔力丝线在巢窟之中纠缠在了一起,魔力组成的杰作刀刃与残兽的外骨骼激烈地碰撞着,双方一时陷入僵持。
灯盏终究还是听从了翠雀的指挥,放下了心中无谓的担忧,向着空中的蛛网飞行而去。留下翠雀在地面上与残兽进行着无比凶险的战斗。
没有理智的残兽并不能理解两名魔法少女分头行动是为了什么,在它看来,既然面前的魔法少女只剩一个人,那么无疑是尽快杀死对方的大好时机。
所以它没有理会离开的灯盏,而是更加狂暴地对翠雀展开了攻势。
战斗开始后不久,翠雀原本被蛛丝缠住的手臂就完全被包裹了起来,彻底失去了调用魔力的能力。
这使得她不得不放弃双手作战,转为单手与魔装丝线组合行动,但这也使得她的战斗风格不可避免地偏向了防守。
仅剩一只手可以正常行动的情况下,她必须要优先保证另外一只手的安全,如果双手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局势会变得更加恶劣。
除此以外,她的头很痛。
全力爆发魔力的副作用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甚至让她的动作几次失调。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避免自己痛呼出声;身体的本能在劝她速战速决,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速战速决的时机。
而哪怕情况极为不乐观,翠雀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足以让双眼发花的头痛之中,翠雀还在不断地思考着。她认真观察着面前残兽的行为,在脑海之中拼凑着可能有用的线索。
她能够感觉到,面前的残兽似乎在遵循着某种特殊的行动规律,所以才会屡次让自己等人退开后重整旗鼓,这种规律到底是什么?思索着从见到蛛开始发生的一切,翠雀总觉得答案已经潜藏在了其中。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和灯盏一同对蛛进行了突袭,自己从背后用魔装偷袭了蛛,这一次进攻应该是有效的,不然对方没理由忍受自己的审问。
这一次进攻理应成功废除了蛛常态的战斗能力,禁魔术让他无法使用魔力,不得不接入兽之腑来重获力量。
翠雀开始了换位思考,如果她是蛛,在明确了只有变身残兽才有机会扭转战局的情况下,自己会做什么?毫无疑问,必然是趁自己还有作为人类的理智时,去为接下来变身残兽的战斗进行一系列安排。
蛛愿意忍受翠雀的审问,不断拖延时间,想来也是为了这一点。
那么,他在翠雀的眼皮底下能够做什么呢?
这一点也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那只完全听从他指挥的白色蜘蛛残兽。
蛛开始反击的一个转折点就是他让白色蜘蛛自空中偷袭,吸引翠雀注意力的同时为他争取了变身的时间。在那之前,他应该是指挥那只蜘蛛在上空做了什么。
上空?
当念头中出现了这个词语的时候,翠雀突然感觉有一道灵光自脑海之中闪过。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在开始战斗之前,蛛一直都在做的行为。
——他在看天。
他到底在看什么?又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才觉得时机成熟了?
这两个问题让翠雀仿佛抓住了问题的线头,于一片混乱之中抬头望去:目中所见的只有蛛网。
除此以外,还有已经接近了猫尾等人,正在试图使用术式将猫尾从血肉蛛网上剥离的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