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树叶顺着树枝上方坠落,下飘到了那女人的脑门上。
她似乎还能够扛得住。
然而,那层层血影后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手边还牵着一个孩子。
那男人是唯一一个没有抬起左手指着女人的人,因为他原本应该抬起的那只手正牵着自己的孩子。
而那孩子也抬起了左手,伸出食指,指向了村姑。
在看到这两人之后,村姑心头最后一根紧绷着的弦啪的一下崩断了。
当场大哭大闹,歇斯底里的尖叫,原地跳脚,抡起两条胳膊对着背后古树猛地去砸。
树皮砸掉了,也把胳膊上的皮都抹掉了,露出皮下血肉,露出森森白骨。
“你要是当天不回来,你要是当天没看到,我会杀你吗?为什么回来的那么早?为什么还伴两三个人听我墙角?你若不如此做,我会伤你吗?我会杀那孩儿吗?不杀你,我会沦落到现今这般地步吗?”
又疯了一样,甩动着四肢就朝着森林内部冲去,胳膊随着胳膊动腿随着腿动。
而她所走的路,是那一片怨魂所凝成的血路。
她不断的避开着那些魂魄,跑着、跳着、唱着、闹着。
“让老娘刷碗,让老娘刷碗,老娘拿那木桶刷刷爆你的狗头!”
“还敢赢老娘银子!你知不知道那是老娘杀人拿来的银子!老娘砍了那么多头,才攒了那么几个银元宝,让你使使手段全拿过去了,老娘也把你砍了!”
“卖菜缺斤少两,你的秤砣是自己锻的吧!像你这样的损人,你得自己把你的东西吃下去啊!看看噎的死你噎不死你。”
这村姑跑着跑着,忽地停下脚步,垂头看了一眼。
刚才男人领着的孩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独自一人只身用手指头。
她盯着孩子,流下两行清泪:
“你为什么是我的儿啊?你为什么是我的儿啊?”
便是忽然侧头。
却又好像是遭了天谴一般,在村姑旁侧树木上正好伸出一截树梢,而这树梢似乎又被某个大型动物撞过,断开了,截口锋利的如同刀一样。
“噗呲!”
这半截树木直接就插入了她的喉咙当中。
她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抽搐,似不想要挣扎着离开,最终却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就这样一头撞死在了树上。
在她背后,幽魂都聚在那里,齐齐高抬左手,指着她。
……
眼见这是村姑也死了,左辰便收敛了目光。
他先是走到彩衣身边,发现彩衣正在和被套住脑袋的彩衣在那拔河,这还是没把那个盖子给弄下。
左辰无奈的在指间渡了一口真炁,朝着那盖头一点,盖头立刻就丧失了邪性,正拽着盖头的彩衣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一声惊呼,打了个翻转,就摔到了地面,疼的诶呦诶呦直叫。
再看刚才那被盖住头的“彩衣”,却发现对方竟是短发模样,脸上气鼓鼓的,双手环抱胸,在那盘腿一坐,似乎非常不满刚才彩衣拿自己挡刀的行为。
左辰光是看了一眼,便反应过来这就是彩衣的小豆兵,只不过在经过了荒村同汤乞一战之后,她的撒豆成兵更近了一步,已是活灵活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