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没接:“我不冷。”
席上喝了点酒,如今披着斗篷都嫌热。
殷蕙便把多余的手炉交给金盏拿着。
主仆几人默默地走到了东华门外。
东华门离东六所最近,但只有魏曕在时殷蕙才能走这个门,没有魏曕等兄弟陪着,她们这些内室夫人要出府,只能走北面的后宰门。
守门侍卫见到魏曕,立刻开门放行。
外面马车已经备好,金盏、银盏先将汤婆子、热茶等物放进车中,收拾好了,两个丫鬟跳下来,今晚她们无须同行。
夫妻俩上了车,长风骑马跟在外面,这就出发了。
车里,殷蕙怀里抱着一个汤婆子,手里再捧个手炉,身上够暖了,只是脚上还差点。
既然是出门赏灯,就不能戴那副沉甸甸影响走路的鞋套,好在刚吃过饭又走了两趟,并不是太冷。
魏曕坐在旁边,见她这副怕冷的姿态,问:“既然如此怕冷,为何还要去赏灯?”
就因为想与二嫂攀比,便做这些自讨苦吃的事?
殷蕙自然不能说实话,听出魏曕语气里的嘲弄之意,她眸光一转,垂首道:“想您陪陪我。”
那声音轻轻柔柔的,情意满满,魏曕抿唇,看向窗外。
罢了,只这一次。
一路无话,马车先去了殷家。
魏曕让殷蕙将书匣交给长风,由长风进去送到殷墉手里,他想早点回府,不想浪费时间客套。
“出发吧。”
长风刚接过匣子,魏曕便吩咐车夫道,长风毫无意外之色,显然魏曕事先交代过他,让他送完书再去追车。
殷蕙只能眼巴巴地看了眼娘家大门,不过,前阵子才在家里住了一晚,后面也能经常见面,倒也不必太惋惜。
她只是心疼祖父,等会儿祖父肯定会快步赶出来,却连个马车的影子都看不到。
为这份心疼,殷蕙连假装兴致勃勃都懒得演了,垂着眼,对着脚上的靴子发呆。
魏曕的视线也投了过来。
她穿的是一双杏黄底的缎面靴,最近她好像花了很多心思在打扮上,光这双缎靴都绣得精美无比,深绿色的荷叶托起一朵大红娇艳的荷花,周围再点缀一些小荷花。只是夜寒天冷,游人百姓也都是奔着赏灯而去,谁又会注意到她穿了这么一双好靴?
念头刚起,魏曕忽然反应过来,她是为了穿给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