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夏浔也抬头往天上看去,就见头顶上黑压压一块浓重的乌云,掩住了半边天空,而另一半天空却没有一丝云彩,深蓝色的天空澄静深远,澄宇万里,不见片云。两半天空之间相接的部分被阳光照得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边,不禁讶然道:“好难得的天象,瑰丽雄奇……”
西门庆慢慢低下头,他的鼻梁上有一颗晶莹的水珠正缓缓滑落到鼻子尖上。西门庆仿佛突然化身为一个智者,用浑厚、沉稳的声音道:“你没发现,天要下雨了么?”
夏浔讶然道:“下雨?阳光正足,要下太阳雨么?”
声音未落,天空中“喀嚓”一声霹雳,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豆粒大的雨点“噼呖啪啦”地砸在地上,街头百姓发一声,狼奔豸突纷纷走散。刹那功夫,大雨扯天漫地,放眼一片迷茫,这雨真是又骤又急。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大叫一声,提起袍裾就往前跑。这雨来得急,下得也大,真像是有个神灵站在天空中拿着大盆往下浇水一般,难得的是,另半边天空看起来仍然是澄净湛蓝,透着明亮的阳光。
两个人只跑出几十步,身上就被雨水浇透了,眯着眼往前一看,就见大雨中有许多百姓静悄悄地站在那儿,正抻着脖子往他们这里看,前边有好多人,走路的、挑担的、抱孩子的、推小车的,摩肩接踵,沸沸扬扬,这样的场面本来没有什么,可是正下着大雨,他们居然不躲不闪,这就显得特别诡异了。
两个人心里有点发毛,扭头看看,只见后面大街上也是白茫茫一片雨雾,雨点有力地砸在地上,溅起片片水花,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蹊跷,那些人到底在看什么?
一时间两个人也顾不得多想,只是发力狂奔,等他们跑到近处,这才发现那雨竟然以那条街为界限,这边瓢泼大雨,那边滴水不沾,阳谷县的百姓们正站在雨线外面好奇地欣赏着这幕难得一见的奇景,而他们两个,就是被雨浇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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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很狼狈地走在大街上,西门庆拧着衣服下摆,苦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缺德的雨。”
夏浔拖泥带水地往前走,懒洋洋道:“太阳雨我见过,阴阳雨我也听说过,不过隔着一条街,一边雨下的那么大,另一边滴雨不落,这么邪性的雨,我也是头一回见着。”
两人同时乜了身旁那只落汤鸡一眼,异口同声地道:“一定是你妨的!”
西门庆哼道:“不要放屁瞅别人啦,我和你八字犯冲啊,自打遇见你,我这倒霉事就没断过,以前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儿,我家娘子从来都为知道,可你一来,我就让娘子教训了一顿。因为你那位彭姑娘,我已经打了两天地铺了,还说不是你妨的?”
夏浔甩了把脸上的雨水,奇怪地问道:“你打地铺,与我何干?”
西门庆道:“怎么不相干?前天晚上,我家娘子已经上床,我宽衣解带正要与娘子亲热一番,可我刚刚把她搂在怀里,她忽然问我,她和你家娘子哪个漂亮些。”
夏浔问道:“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