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知道李景隆还没回来,心中便也不甚着急。他没像上回那样,径直赶去杭州,先在岸上找了家酒馆,点了些饭菜吃。那掌柜的很奇怪,到了海边,少有人不尝尝海鲜的,习惯了海上生活的人,更是非鱼蟹不欢,可这位客官却有点怪,守着大海,专挑陆上爬的东西吃,什么ji鸭鹅兔、猪牛羊rou,一点海腥也不沾。看这汉子生得壮硕,这饭量也大,一大桌子菜,风卷残云一般,被他吃个jing光,这才施施然离去。
夏浔走出饭馆,行不多远,恰看见李唐的漆器店,想起上一回自己在岛上身份败露,十有就是这李唐与双屿帮私通消息,便信步走进店去。到了店中一问,李唐却不在,夏浔原也无心寻他晦气,正要转身离开,却见他风尘仆仆地从外边回来。
一见夏浔,李唐登时脸se大变,夏浔微笑道:“李掌柜的,别来无恙啊。”
李唐双膝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颤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不关草民的事啊。”
夏浔笑道:“哦?果真与你不相干?”
李唐连忙赌咒发誓地道:“不相干,绝对不相干。大人啊,我原来不晓得你的身份,还在贾头领面前为你作保来着,你忘了么?再说你那东西放在客栈里,草民哪有本事去取来?是你被带走第三天,岛上来了人,客栈掌柜也是与他们熟识的,由着他们取了大人的包裹离开。后来,他们又找上men来,责我包庇掩饰,我才知道大人的身份,要不是因为和他们相识日久,他们几乎要疑心是我串通了大人蒙骗他们。”
李唐又怕又慌,眼泪都快下来了,夏浔见状,反而安慰道:“好啦好啦,本官早就没事了,这件事,你也不必再说与旁人知道了,本官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从哪儿来?”
李唐喜出望外,哽咽着道:“多谢大人开恩。这些天,朝廷缉拿海盗风声日紧,生意清淡了许多,草民无所事事,便与姨表兄去了杭州,他那外孙过满月,草民这是刚刚回来。”
“于兄已经生了?男孩nv孩?”
夏浔想起自己在河边xiao酒店里救下的那个孕妇,在海边这几个月真快啊,当时她还大腹便便,想不到现在孩子都过完满月了,李唐道:“男孩儿。大人的事,草民和表兄一家人都说了,因为确非草民坏了大人的事,他们一家人倒没有怪责于我,不过他们很是为大人的安危担心,大人可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呐。他们夫妻中年得子,求医问yao的忒不容易,若非大人出手相救,这孩子怕是保不住呢,我这次去,他们一家人都在念叨大人,回头儿草民把大人生还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