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月嘿嘿一笑,yinyin地道:“百户大人倒底是个读书人出身,对我锦衣卫的手段还是不尽了然啊。谁说我要入周王次子之罪,籍此攀诬周王了?”
夏浔一怔,愕然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韩墨眼珠微微一转,面上渐渐露出会心的笑意,萧千月黠笑道:“韩老明白了?”
韩墨点头道:“懂了,不知两位打算从嫡世子下手,还是从嫡次子下手?”
萧千月道:“这两个人,我们都想见见,周王既然无懈可击,就多了解一下这两位王子吧。”
韩墨笑道:“若是如此,倒也容易,眼前就有一位,你们可以见见。”
他往台上一指,指着那扮廉访使窦天章的老生道:“这一位,就是周王世子朱有炖了。”
此时台上正唱:“六月飞雪千古冤,血溅白绫三年旱,何时借得屠龙剑,斩尽不平天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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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应寿寺,方丈禅房。
道衍和尚和朱棣对面而坐,中间一张炕桌,桌上一炉檀香,两旁各有一杯茶。雪白的墙上,只有一个大大的“禅”字,禅字最后一笔拖曳直下,几乎又占了一个大字的位置,笔直锋利,仿佛一柄倒悬的利剑。
朱棣还是一身麻衣孝服,本来是白se的孝服,满是灰尘,都快变成了土黄se。
他盘膝坐着,双手按膝,面seyin霾,久久不语,道衍也不着急,披着黑se的缁衣,静静地坐在对面,手里的佛珠一颗颗地慢慢捻着。
朱棣刚刚回到北平,路过庆寿寺,想起亡父少年时候曾经出家为僧,而此寺主持又是亡父亲手为自己挑选的经学师傅道衍,一时感伤,便入寺拜望,可是到了禅房,千言万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许久,朱棣的禅定功夫终究不及道衍,按捺不住,问道:“近来发生的事情,大师可都晓得?”
道衍和尚道:“先帝驾崩讣告,天下皆闻。遗诏削诸王兵权,贫僧业已知晓。王爷本赴金陵奔丧,如今却在这里,莫非……皇上不许赴京?”
朱棣默然。
道衍轻轻叹了口气,问道:“王爷心中为何烦恼?仅仅是因为不能赴京奔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