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欣然采纳二人所谏,立即开始布署起来,此时燕王府业已全面戒备,就连仪宾李瑞也无法出府了,卢振便把消息写成纸条,绑在箭杆上,等到他夜巡燕王府的时候,趁人不备将同样内容的几封信she出王府,通知谢贵。
不料,第二天一早张昺谢贵还没到,北平都指挥使张信也悄悄到了燕王府。张信也是来报信儿的,张信曾经做过一阵子朱棣的部下,随他一同出塞打过仗,对诸王遭遇,同样心怀不平,等他得到明日一早即将擒拿燕王的命令之后,张信回到府中很是闷闷不乐。
张信的老母见儿子心事重重,便问起缘由,张信事母至孝,乃是一个有名的大孝子,哪肯对母亲隐瞒,便把事由经过对母亲说了一遍。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登时大惊失se,慌忙劝阻,要儿子万万不可对燕王下手。
莫非这张氏老太太比他儿子还深明大义?非也,这老太太信佛而已,道衍见朝廷散布了诸多的谣言,谣言传播容易,却只能止于智者,你想让大家都明白那只是谣言是根本办不到的,所以他干脆反其道而为之,帮着推bo助澜起来,在民间大肆鼓吹燕王乃真命天子,天意所归,一天天地洗脑、一遍遍地洗脑,许多北平百姓对此都深信不疑了。
张老太太对此同样深信不疑,因此正言厉se,不许儿子对燕王不利,还劝他向燕王输诚。这位大孝子在感情和道义上,本来就倾向于燕王一边,又被老娘这么一顿教训,第二天大清早,果然跑去向燕王通风报信了。
燕王不明他的来意,还在佯装疯颠,直到听张信说明事情经过,与李友直昨夜的密报一相印证,这才相信他是真心投靠,不禁大喜若狂,连忙起身拜谢,将他奉若上宾。
夏浔本想抢了张信的功劳,轻而易举nong个国公爷干干,不料老天爷看不惯他随bo逐流、得过且过的臭德xing,哪肯让他轻易遂意,这份功劳最终还是落到了张信手上。
其实,就算夏浔此刻在北平,这份功他依旧是抢不去的,因为夏浔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第一,朝廷动手的具体时间,他是不知道的;第二,他不是北平官员,如果贸然向燕王进言,说朝廷马上就要对燕王动手,他拿不出任何凭据,如果随便找个理由说本山人掐指一算……,那他就成了妖人,早晚必受朱棣的猜忌;第三,也是最最关键的一点:他不知道卢振和李瑞的叛变,史书所载不详,他只隐约记得长史葛诚似乎是投靠了朝廷,而行动的关键实是卢振这个燕王府shi卫指挥。
如果他此刻在北平,对燕王说朝廷马上就要对燕藩下手,并且检举了葛诚,那么次日一早,指挥使卢振突然发难,他将和燕王朱棣一齐束手就擒,真应了罗克敌那句话:“诛你满men,夷你全族,受刑之日,对我说一句你错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张信的地位仅次于张昺和谢贵,而且他是北平军队的直接指挥者,所以卢振已然倒向朝廷的事他是知道的,张信把葛诚、李瑞、卢振的消息向朱棣合盘托出,朱棣只惊出一身冷汗,立即下令把这三人逮捕。
等到张昺谢贵率兵包围燕王府的时候,朱棣在府中依着卢振与谢贵的约定发出讯号,张昺谢贵见了只道卢振已然得手,信心满满入府宣旨,宫men突然关闭,朱棣的八百虎贲骤然发难,张昺谢贵身边虽有shi卫,奈何寡不敌众,竟被luan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