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忙叩头请罪道:“殿下恕罪。朝有jian佞,妄改祖制,依我大明律例,藩王本就有权在朝中jian佞蛊惑皇上篡改祖制时出兵清理君侧的,这是太祖洪武皇帝亲手所制御例。朝中方黄之流改我官制,削我诸王,大逆不道,殿下出兵靖难,乃大义所至。
殿下乃太祖亲子,我等都是太祖子民,怎敢有违天子之子?济南孤城,苦苦捱到今日,全因盛将军、铁参政不知天命,妄辨忠jian,故而执mi不悟。而今,殿下决意决水淹城,城中百姓听了惶恐哭泣,难以自己,盛将军、铁参政也自知罪孽,心生悔意。故而,大人们遗卑职等出城乞降,还望殿下念我等终是大明之民,网开一面。”
朱棣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伪,而且他乞降也就罢了,言语之间竟敢附合自己,直斥皇帝篡改祖制,朝中有jian佞作祟,这更不可能是诈降了,不由大为欢喜,连忙问道:“本王起兵靖难,为的也是俺大明江山、祖宗社稷,你们既肯开城投降,本王何必再施杀戮。今俺军中文武,多有曾与本王为敌过的,还有的,曾让本王大吃苦头……”
左右将领听了不觉大笑,其中有些战败归降的,一开始确曾让朱棣吃过大亏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朱棣笑容满面地道:“那时节各为其主,今既降俺,本王岂会加罪,反要赞他一声有本事!你等也勿须顾虑,盛庸、铁铉若肯降俺,本王也要重用的。”
“是是是,殿下胸襟广阔,臣以一己之心,妄揣殿下之意,惭愧、惭愧!”
朱棣又笑问道:“尔等既要献城投降,几时开城出迎呢?”
易嘉逸赶紧道:“殿下,城中坚守两月,于我靖难将士多有伤害,无论军民,其实都心中忐忑,惟恐受到报复,这济南城,就是最后的庇护之所,哪有胆子轻易离开,还请殿下遗大军于后,率侍卫轻骑入城,以示诚意,城中军民,方敢弃械投降。”
朱棣一怔,笑容慢慢敛了起来,他狐疑地盯了易嘉逸一眼,冷冷地道:“乞降而不出迎,自古岂有这样道理?你们……莫非要诈降不成?”
“殿下只消一声令下,济南便成一片泽国,臣等哪敢再诳骗殿下,实因心中惶恐,不敢出迎啊!”
易嘉逸连连叩:“殿下当知济南城中窘状,兵马匮乏,平民亦都调上城头,殿下虎贲,但使入城,谁能敌之?岂有诈降之理,实因畏惧之心呐!”说着,他向燕王朱棣递了个眼色。
朱棣心中一动,摆手道:“既然如此,尔等退下,容本王与诸将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