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戴敬畏地道:“飞龙已传出消息,一俟有了大人的消息,立即送回去。燕王殿下那里,也下了命令寻找大人的下落,大人不去见见殿下么?”
夏浔摇头道:“殿下知道我还活着,这就够了。我本该三个月前就着手赴金陵的,现在已经延误了,我得尽快赶去。你只管把信送出去,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取纸笔来。”
老戴答应一声,连忙送上文房四宝,夏浔瞅了一眼,咳嗽一声道:“你先出去,请那位随我同来的姑娘进来。”
“好大的派头呀你,还要你口述,我著笔。”
谢雨霏似笑非笑地瞟了夏浔一眼,开始研磨。
夏浔一本正经地道:“我这是凡事小心,免得我的笔迹落在有心人眼中,一个不慎,便难保不在什么场合认出来,小心无大错嘛”
谢雨霏一听,笑靥如花,洋洋得意地道:“那你找我,可算是找对人了,本姑娘会用篆隶草行楷五种字体,王颜柳赵米等八种笔体,嘿嘿,你瞧着吧,一个字我给你换一种笔体,两个字我给你换一种字体,保证呀……谁看谁晕!”
“山东地面,南军与燕军,早晚再起征战,在这个地方设置一些耳目,是很有必要的。可惜了,高升兄如果肯帮忙,我让他做飞龙秘谍山东情报站分站站长,他熟门熟户,以后这边就完全不需要我操心了,奈何……”
离开老戴家时,夏浔顺便让老戴给买两匹马,可这马是军用物资,平门小户哪里买得来,最后买了两头骡子,也好,只是代步工具而已,这骡都是驯骡,垫上厚厚的褥子,正适合谢雨霏这不会骑马的人坐着。
谢雨霏道:“你呀,你当人家都是你这样喜欢冒险的?人家西门庆有家有业,娇妻美妾,何必跟着你担那风险?”
夏浔点头道:“是呀,人各有志,所以,我也不想强求。不过,唯因如此,在济南城时,他肯那样帮我,实是一无所求,全念兄弟情意。这个兄弟,我会记得的!”
燕军撤退之后,西门庆和南飞飞便回阳谷县去了,虽说小东嫂子还不知道他们困在了济南城,可是他已经过了服役期仍然没有回家,这兵荒马乱的,小东在家独自操持,还拉扯着两个孩子,岂能不忧心如焚?因此城门一开,西门庆就婉拒了夏浔的好意,与南飞飞匆匆赶回阳谷县去了。
西门庆没甚么大志向,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这志向,也正是夏浔当初的打算。如果夏浔用点手段,想把西门庆逼上自己这条船易如反掌,可他当然不能这么做。要说起来,跟着燕王干,本来就是危险之极,夏浔是知道一点未来,有心给自己兄弟谋个封妻荫子的前程,可是要人家抛妻舍子,跟着自己干这杀头的买卖,确也是有风险的,西门庆恋家归去,夏浔虽然不舍,也只好依了他。
谢雨霏骑着骡子虽然不快,好在青州也不算远,过了几天,两人终于赶到了青州府。夏浔在青州是个名人,虽说离开两三年了,他在济南又困了三个月,脸颊削瘦的多,一脸的大胡子又没刮,除非仔细打量,否则纵是极熟的人也未必就能认出他来,可他仍然不能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