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欢喜地叫、忘情地叫,全然忘记了自己压在他身上的姿势有多含糊。
能有什么含糊呢,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食物,烹调得香啧啧的食物,她现在恨不得把身下的夏浔当作一头煮烂了的牛,生吞活剥地咽下去。
夏浔也是一样,怀里抱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可他此刻宁愿抱着的是一只外形丰满、体肥皮白、肉质细嫩、食之酥香的金陵板鸭。
有时候,人的是很容易满足的……
傍晚,湖溪镇上飘起了袅袅的炊烟。
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挎着个皮囊,手里提着个布口袋,兴冲冲地走到院落前。
三间的茅草土坯房,用篱笆在房前扎着一个院儿,有几只鸡正在地上奋力地刨着食物。
“娘子,娘子……”
还没进院门儿,汉子就兴冲冲地叫起来。
“嚷什么嚷,一回来就大呼叫的。”
一个系着青花碎布围初,服装得十分俐落的妇人从屋里走出来,看模样还挺俏丽的,她没好气地瞪了那男人一眼,训斥道。
那汉子把手中的布口袋一举,满意洋洋地道:“娘子,猜猜,这里是甚么?”
妇人撇撇嘴道:“能拿回甚么好工具?”
那汉子道:“这回可猜错了,娘子,为夫帮王秀才家做了两套袍子,他没那么多现钱给咱,喏,就拿这条火腿抵帐了。快着些,去切盘肉,再弄点罗汉豆,炒一盘香啧啧的火腿炒豆,为夫去村东头打一角酒来。”
“甚么?拿火腿抵帐!不过日子啦!宁可叫他欠着,那也是钱呐,收火腿做什么!”
妇人大怒,用手指头狠狠地在他额头戳了一下。
“这不是……”要论这火腿的价钱,咱还占了廉价呢。”汉子不服气地嘟囔着。
“占个屁的廉价,就知道馋肉吃,个没前程的!”
妇人归,还是接过了丈夫做工的皮囊和那只盛着火腿的布口袋。那汉子这才美不滋儿地道:“好娘子,炒香一点呀,为夫最爱吃做的火腿炒豆了。”着槎槎手,便兴冲冲地向村头儿去打酒了。
“就知道吃,饿死鬼托生的!”
妇人笑骂一声,转身回屋了囗今天的晚饭多了一道火腿炒豆,就显得丰富多了。两口子放下饭桌,摆上酒菜,刚要动箸,院门口儿就有人唤道:“请问,家里有人么?”
固然有人,农家吃饭,大门是畅开着的,两口子就坐在堂屋里,一眼就看见了,还能没人两口子向门口一看,见是一个很俊俏的后生,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姑娘眉目如画,俊俏可人,再一看发式,分明是个妇人髻,想来是已经成亲了。
那汉子提着筷子就走出来,上下打量着他们,问道:“们……,是干什么的?”
那男人叹了口气,向他拱拱手,可怜巴巴地道:“这位大哥,弟和娘子从和州来,到常州府走亲访友的,不幸路遇剪径的歹人,我夫妇二人侥幸逃脱,却错过了宿头,现在才赶到这处镇子,镇中既无客栈又无饭店儿,我夫妇二人饥肠辘辘、无处安息,想求大哥行个便利。
“这个……”
汉子听了犹豫起来,那俊俏后生一见,连忙道:“哦,大哥请安心,饭钱、住宿钱,我们都要给的,不瞒大哥,弟把钱藏鞋壳子里了,没让那暴徒发现。”
汉子挠挠头,有些为难地道:“这个……”官府有令,禁绝接待陌生路人,们两夫家…”
“哦,我夫妻俩儿是有路引的,大哥请看,这里写着,从和州府到常州府,夫王双,妻赵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