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常坐进官轿,轿子悠悠而行,他的一双眼睛便眯了起来:“辅国公这可不是无的放矢呵,这么一件事,他要想查,从信驿司、通政司、内书房着手就成了,至少无需在他设宴款待朝廷各部大员的时候当众要人去查吧。辅国公虽然年轻,这么幼稚的错误却不应该犯,他是有意说给甚么人听,还是。”…要借众人之口,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呢?”
茹常捻着胡须沉吟良久,沉沉低笑起来。事情的关键,他还没有把握到,不过做为一个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练政客,他已经感觉到,辅国公近来一连串反常行为,似乎是有的而发。这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件坏事,他茹常没有能力在朝堂上独树一帜,但是以他三朝元老,兵部尚书的身份,不管对哪一方势力来说,都是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奇货可居呀,…
轿窗外边,一顶绿昵官轿匆匆奔过,看那轿夫几乎是一溜小跑儿冲过去的,茹常有些诧异,掀开窗帘看了看,这才怡然一笑:“原来是陈瑛,这个陈瑛,咬起人来真比那个纪纲还要迫不及待啊。殊不知树大招风,刚极易折,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可是嚣张不了多久的,哼!”
茹常冷笑一声,把轿帘一放,微闭双目养起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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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兄,是哪位故人呐?”
一进锦衣卫衙门的大门,刘玉珏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纪纲把他让进客厅,脸色凝重地道:“贤宁被抓进京来了。”
“什么?”
刘玉珏大吃一惊,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怒道:“纪纲,你、我,还有高兄,昔日同窗就学,情同手足。如今虽人各有志,各保其主,却也不该忘了旧日交情。你抓贤宁做什么,他一个济南布政司的幕僚属吏,于你的功业又能增添几分光彩?”
纪纲并不着恼,只是苦笑道:“玉珏,你道我想捉他回来么?这是皇上的吩咐,我能怎么办!”
“皇上的吩咐?”
刘玉珏惊疑不定地道:“你不要诳我,高兄职卑位微,在济南三司官员中根本排不上号,皇上怎么会惦记着他?”
纪纲叹气道:“玉珏,我还能骗你不成?不错,贤宁在济南的确是排不上字号,不过皇上兵困济南时,他却曾为铁镭写过一篇《周公辅成王论》大骂皇上虚情假义,名为靖难,实则谋反。这篇文章骂得慷慨淋漓我也没想到竟被皇上记住了。”
刘玉珏这才信了,不禁脸色苍白,颤声道:“皇上要杀高兄么?”
纪纲轻轻摇了摇头,刘玉珏纳罕地道:“那么?”
纪纲道:“皇上很欣赏贤宁的文笔想召他入朝为官。”
刘玉珏一呆,随即大喜道:“那是好事啊,你我三人本是好友,如今又能同朝为官,这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