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临危受命,却缺少力挽狂澜的勇气和决心,所以干出那种驼鸟姿态,惹人失笑,可是一个人,一生中有几多机会遇到需要以生死为赌注的抉择时刻?以驸马的身份担负山东学政,他要干出点政绩来固然不难;以受到皇帝最宠任的驸马的身份,他要做什么事固然可圈可点,所以,一直以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很完美的。
除守淮安那一次。
那一次,他不敢赌命,所以不敢拼;他惜名,所以不想降;于是,他空拥四十万年夜军,掩耳盗铃地守在淮安,成为人们嘲笑的对象。
这一次,不是生死抉择,可他也不是最受皇帝器重溺爱的宁国驸马了,所以面对杨旭倡议的试探性进攻,他束手无策。周文泽已经求到他头上,可他完全想不出该用什么手段去解决。如果是以前,他只需要句话,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可现在,他的话能左右得了杨旭么?在杨旭的宴席上,他宁国驸马,也不过就是个陪客罢了。
梅殷愁眉不展,正在发楞,驸马府管事梅二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梅殷精神一振,急忙问道:“有回信了?”
“是,老爷,这是老奴丙丙收到的条子!”
梅殷从梅二手里一把抢过纸条,急急展开看了两遍,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梅二躬身候着,他从就是梅氏家奴,当初梅殷尚宁国公主,做了驸马,他就被汝南侯梅思祖拨来侍候梅殷,后来梅思祖因受胡惟庸案株连,满门抄斩,他的家人也都被梅殷接过来安设了,从此对梅殷就更加忠心耿耿。他不知道驸马在做甚么事,也不想问,他只要尽到一个忠仆本份就成了。
梅殷寻思片刻,忽地道:“估摸着,三天后,皇后娘娘就到京城了。”
梅二没有答话,只是欠身听着。
梅殷又道:“去聚贤楼订桌酒席,再给皇二子高煦王爷送份请柬,明日末时,我要请王爷赴宴,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