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他跑到定国公府来做甚么?
女儿家终身大事就是最大的大事,实不想再出什么意外,节外生枝,茗儿一旦察觉有异,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思索片刻,便吩咐道:“巧云,你去前边盯着,辅国公一走,便叫景昌来见我!”
巧云只道自家小姐牵挂郎君,哧哧地笑着答应一声,便往前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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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钦匆匆走进徐辉祖的居处,垂手道:“父亲,您叫我!”
徐辉祖脸色有些异样,看了儿一眼,徐辉祖便沉声吩咐道:“钦儿,你立刻离开府邸,带着显宗,去定国公府找你小姑姑。”
显宗是徐辉祖的孙,刚刚出世,还是个未满百天的孩。
徐钦听了父亲的吩咐,不禁奇道:“父亲,是要接小姑姑回府来住么,带上显宗做什么?”
徐辉祖有些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叱道:“蠢货!”
“是!”徐钦家教甚严,一见父亲怒,不禁有些心慌,连忙垂下头:“可……孩儿真的不懂……”
徐辉祖轻轻吁了口气,缓缓说道:“你去见你小姑姑,求她带你入宫去见你大姑姑。”
“是,然后?”
“你大姑姑会明白的,只要见了你,她就会明白的,快去!”
徐钦满面茫然,还待再问,徐辉祖两道眉毛已经竖了起来,徐钦心中一慌,连忙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徐福一失踪,徐辉祖就觉不妙了,本来他心中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可是当他身边的人在府邸周围看见身着飞鱼服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公开出现,逡巡不去的时候,他就知道大势已去了。他知道自己完了,皇帝已经饶了他一次,还会饶他第二次么?以谋逆之罪,就算是免死金牌也救不了他,唯今之计,只有尽量保全家人了。
徐钦不明所以,但是见父亲如此慎重,预料必有凶险加身,当下不敢怠慢,回到后宅抱了幼,便急匆匆向大门口行去,刚到府门口,数骑快马来到府前,徐钦一看马上来人,不由大为惊愕,失声叫道:“小姑姑!”
来人正是茗儿以及几名侍卫,茗儿一俟现有异,徐景昌又怎可能在她的盘问之下保守秘密。
茗儿俏脸如罩寒霜,纵身下马,说道:“带我去见你父亲!”
徐钦期期的道:“姑姑,父亲大人让我……,让我带显宗去见你……”
茗儿道:“我知道了,一个大男人,抱着孩站在这儿做什么,叫外人看笑话么?回府去!”
说罢当先行去,徐钦莫名其妙,只好跟在她后面又回到府中。
徐辉祖在房中枯坐半晌,悠悠地叹出一口浊气:“辉祖,辉祖,君不能保,家不能全,我做人还真是失败啊,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对我寄予厚望的父亲呢?”
“父亲,小姑姑来了!”
门口忽地传来徐钦的声音,徐辉祖身陡地一震,想要转过身去,可那颈项好象铁铸的一般,竟然坚硬得扭不动了。
“你来干什么?”
徐辉祖这句话出口,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涩得就像一口生了锈的刀缓缓拔出刀鞘的感觉。
徐茗儿冷冷说道:“你让徐钦去见我,又为什么?”
徐辉祖不说话了,他能说甚么呢。
徐茗儿噙着泪水,痛心地说道:“大哥,我还以为,你已经修行到了六亲不认、四大皆空的境界,原来,你也知道保全自己的亲人!”
她吸了吸鼻,昂起头道:“你让徐钦去见我,可是担心皇上雷霆大怒,对你一门赶尽杀绝,想要徐钦去求我们,求我们这些被你伤透了心的亲人,为你保全一丝骨血?你问我来做甚么?我来,是要告诉你,徐辉祖!请你不要再伤害……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