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ji战的双方,人数居多的一方,都是些六扇门里的公人打扮,青黑se圆领公服,无翅乌纱帽、白底黑缎的皂靴,携有销链等戒具,舞着单刀铁尺,叱喝连声。而正跟他们交手的,则是两个簪hua帽、飞鱼袍、手舞绣春刀的锦衣卫!
难怪夏浔瞧了发怔,大家都是吃公家饭的,居然在这里亡命相搏,如此情景,闻所未闻,见到他们打架,真比看到一个光屁股的大闺女突然跑到这儿来o奔还要叫人惊讶。那地上还躺着八九个人,夏浔匆匆扫了一眼,其中有三个也是穿飞鱼袍的,另外的人都是巡检捕快,其中有的人正shen吟挣扎着,另外一些人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方才老喷一个人出现,那缠斗的双方还无人理会,现在夏浔领着数十个佩着武器的壮汉出现,公人们便有些不安了,立即有一个公人抽身离开战场,快步跑到他们面前,把巡捕的腰牌向他们一亮,高声道:“官府拿人,闲人回避”。
夏浔的脸颊抽了抽,拱手道:“请教这位公爷,你们拿的这是甚么人?,。
“哎哟”。
后边有人惨呼一声,肩膀被刺了一刀,血淋淋地退下来,那亮出腰牌的捕快扭头一看,立即大叫一声:“大人莫慌,我来也”。
手中单刀一晃,又复冲入战团。夏浔这才注意到,围捕锦衣卫的公人之中,有一个竟然穿的是官袍,只因他的官袍颜se是青se的,官帽也被打飞了,所以方才夏浔没有注意到,这时看他袍服颜se,与其他人果然不尽相同。
只是他现在背对着自己,看不见xiong前补子的图案,袖子挽着、袍裾掖在腰里,也看不清袖口袍裾处的hua纹颜se,只凭官服颜se推测,应该是五至七品的官儿。在这涿州城附近亲自率人拿贼,应该是一位七品的推官大人才是。
想到“拿贼,。二字,夏浔心中好不怪异,什么时候锦衣卫竟然成了贼了?
老喷回头问道:“大人,咱们要不要出手相助?,。
夏浔道:“你帮哪个?”老喷一呆,回头瞅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夏浔叹口气道:“亮明身份,制止双方蠢动,问明经过缘由再说”。
夏浔刚吩咐下去。前方又是一声惨叫,锦衣卫本来只剩两人,在众人围攻之下便有些力拙,其中一人方才一刀伤了个公人,自己也被另一个捕快抡铁链打中了头部,鲜血直流,模糊了眼睛,视线不清,这时又被一个捕快劈了一刀,倒在地上,剩下的捕快忽啦啦一下围上去,铁尺单刀、销链戒具,将那剩下的一个锦衣卫团团围在〖中〗央。
“且慢”。
夏浔一见胜负已分,心中一动,立即喝止了老喷。
这时那锦衣卫已被众公人制住,站在中间四处看看,便很光棍地把手中绣春刀往地上一掷“嚓,。地一声入土半尺,怨怼地道:“肖祖杰!你好样的!要么你现在就宰了我,否则,只消我尹盛辉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仇,我就一定会报”。
被他唤做肖祖杰的那个官儿朗声一笑,说道:“尹盛辉,你不用ji我!若非你悍然拒捕,本官又岂会刀兵相见,如今你既就捕,自有国法治你,本官岂会妄用si刑?来人呐,把他拒了,押到涿州府,且下了大牢再说”。
众公人一拥而上,将那尹盛辉捆了个结实,这些公人恼他伤了自己许多兄弟,捆绑之际自然趁机施以拳脚,那尹盛辉硬tgtg地受了,面噙冷笑,一言不发,只用一脸怨毒地盯着肖祖杰。
夏浔对锦衣卫的官服最熟悉不过,看这尹盛辉,身着一件香se马麻交领右衽的单袍,阔袖束腰,下摆宽大,腰部纳着衬褶,白绸的锦缎,xiong后背彩织海浪江崖过肩飞鱼,两肩通袖及膝澜处彩织流云和行走的飞鱼。那义领、暗纹、腰带、玉勾、斓裙以及头上的无翅乌帽,从那细微处辨认,不由暗吃一惊:“这尹盛辉竟是一个正五品的千户!那这肖祖杰又是什么人?,。
肖祖杰放下掖在腰里的袍袂,这才回头瞟了夏浔众人一眼。此人方才挥刀力战凶如悍虎,这时看来却文静的很,身材偏瘦、皮肤略黑,额头比较高,隐约出峥嵘头角,颧骨也比较高,以致整个人的面部线条比较刚毅,虽然他的五官略平,可那眼神却极犀利,只是淡淡扫人一眼,便叫人有种被看进心里去的感觉。
北地豪族踏春出游亦或狩猎,鲜衣怒马,仆从如云,是常有的事,随身带着刀剑也属寻常,只要不带弓箭长枪这等违禁之物,便不算违法,所以肖祖杰只瞟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看下去,只对手下吩咐道:“这些锦衣卫贪桩枉法、作恶多端,尽皆押入涿州大牢,本官要向朝廷弹劾他们,溶他们的死罪!”肖祖杰说着,从地上捡回自己的官帽,掸掸灰尘,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夏浔勒马站在那儿,眼看着肖祖杰一伙人捆了人、抬了尸首向涿州城走去,心中疑窦顿生:“这是玉珏的人,还是纪纲的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过?,。
老喷请示道:“国公,咱们怎么办?,。
夏浔淡淡地道:“远远随在后面,到了涿州城,再探个清楚明白”。@。